的人(比如柴司),与她约会的男人一眼眼打量着她的公寓林林总总,不知遇见过多少难事。
这许多苦恼,烦难和危机里,唯一一个为金雪梨拼过命的人,就只有她自己。
她从没想过会有人保护她,以至于刚才跑出来这么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第一个宁可被踹裂躯体也要护她逃跑的,竟然是一个居民。
为什么?原因不可能是个好事吧?
但无论如何,那女人都是第一个。
而她甚至无法得知对方的名字,就得转过身去,继续逃跑。
不知道这一走,下一次是否还能遇见那个居民;如果遇见了,又会是怎样一种情景?
十分钟,这个逃跑窗口是有点窄了
金雪梨不知道夜间大学在哪个方向,但是她第一要务,是必须先与加油站尽量拉开距离,因此只能一口气地跑。
当加油站变成夜色中一个小小的明亮招牌时,她赶紧一把拽下马甲,抬手就扔到了路边——她都已经不在加油站周边范围内了,就算店员追出来,也不会按照那张通告的吩咐,把附近居民都召集起来了吧?
拉开一点距离之后,金雪梨总算是能停下脚,勉强换几口气了。
她喘着粗气,心脏咚咚撞着胸骨,仿佛在胸腔里养了一个狂乱的精神病人。耳朵里嗡嗡地全是血流声,视野也有点模糊;再这么贸然往下走,也不安全了。
金雪梨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正好处于一片街区公园旁——说是公园,其实也不过是一小片绿化带,一片树,和两张公共长椅而已。
公园被夹在两排20世纪中期的老式住宅楼之间,不过哪一栋都黑着灯,附近一片昏暗,不像是有夜间大学的样子。
金雪梨侧耳听了听。
僵重的,布景板一样虚假的漆黑死寂;就像鳄鱼张开后一动不动的嘴。
她跑了多久?金雪梨的时间感不太好,但觉得应该至少有五六分钟了。
就算歇,也不能歇太久,得一直保持着移动状态,天知道那个店员是不是长了一个,不,四个狗鼻子——
金雪梨猛然顿住了脚步。
她眯眼往小公园里看了一看。
她站在原地,想了几秒,四下看看,终于从背包里掏出了手电。金雪梨往公园里走了两步,在步道入口处停下,远远探出一道光柱。
公园中央那一棵树上,确实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