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市长似乎也是有备而来的。
他翻开一份文件,流畅地报上了一系列数据,包括低收入群体的人口数据、地区分布、教育前景、就职比例、地皮价值等等。
最后,奥连弗市长近乎深情地说:“我不希望这个项目变质,让它最终变成一个把低收入群体驱逐出黑摩尔市的途径。让他们远离黑摩尔市的资源与机会,只会把福利住宅区变成贫民窟。我希望能弥补阶层收入的差距,给低收入群体一个在黑摩尔市继续正常生活、工作、受教育的立足之地。”
别说麦明河,就连提问记者似乎都对这一答案很满意。
如果不去管奥连弗的脸是怎么一回事,他这个市长倒是当得称职——麦明河的公寓已经租了四十年,租金至今仍然是四十年前的数字;可是她与海芦苇相识不过几天,已经从边边角角里感受到了租金房价压在年轻人身上的沉重分量。
“那么,您预计该项目什么时候开始动工,又需要几年时间呢?”另一个男记者问道。
相比上一个问题,这个无疑好答得多了,但奥连弗市长却顿了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一排排记者,往房间角落里的麦明河扫了一眼。
看我干什么?麦明河不由一愣。
“对不起,稍等我一分钟,”
奥连弗市长笑眯眯地站起身,拿起桌上一张便签纸,写了几笔——随即他站起身,没给众人反应机会,大步走向麦明河。
许多张脸都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转过来了。
疑惑的目光与低低的议论声,被市长隔在身后;奥连弗慢慢朝她低下了那一张浮肿鼓胀的雪白面孔。
“你看看这个数字,”他将便签纸交给麦明河。
她低头扫了一眼。
数字很大,大得叫她脸上肌肉一跳;但还没有大得令她意识不到那是一个金额。
“数字可以的话,现在就把东西给我吧。”奥连弗市长低声说,“等采访一结束”
他没把话说完,也不妨碍麦明河明白了。
她不担心堂堂一个市长会欠账;再说,就算奥连弗只肯出一刀,她也只能把口红卖给他——只有卖给他,才能得到下一份伪像报告。
只不过为什么现在就要?
一室人的目光都压在她身上,有人轻声叫了几次“市长”,几个记者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匆匆开始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一切注意力的焦点,都是麦明河,连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