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六年才动笔的原因是什么?
一定是有某种原因,促使他想起了统治游戏这件事,让他觉得必须要记录下来。
“但是兰杰森没有把一切想法都记下来,”麦明河说,“他落笔时有所保留。他只记下了实际上发生的事,却几乎没有写下任何看法、推测仔细一想,在回忆录性质里的笔记这么干,显然是刻意为之。”
有一个动机促使兰杰森写笔记;但同时也有一个原因,让他有所顾虑,不敢全盘交代。
这二者究竟是什么,却不是薄薄两本笔记能解释得了的了。
柴司点了点头。“第二点,是兰杰森在笔记最后,说‘当时关闭的并不是她的通路’。明明通篇时态都已是过去式,他却依然特地用了‘当时’这一个词。”
麦明河立刻明白了。
“兰杰森在写笔记时,已经知道,他能重进巢穴了?”
“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解释。”
麦明河沉默下来,仔细想了一会儿。
“你给我看兰杰森笔记,是为了什么呢?”她一摊手,说:“这段历史确实古怪,但咱们缺少信息,光是坐这儿干想,也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我也看不出来跟这一次统治游戏有什么关系。就算上次巢穴没有通过游戏对人世动手,也不代表这一次不会动手呀。”
“我认为,统治游戏对于巢穴来说,是一种无法避免的灾难。”柴司平淡地说,“巢穴痛恨厌恶人类,绝不可能主动给人类一个统治它的机会”
是了,巢穴中救她一命的主持人,那一晚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麦明河忍不住脱口而出:“统治游戏,就像飓风登陆佛罗里达,是一种巢穴特有的自然灾害。”
柴司打了个响指。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似乎很满意麦明河的比方,觉得她懂得快;不等麦明河解释比方来由,他已继续接下去说:“既然巢穴无法抵抗它,又已有历史记录证明,统治游戏确实可以为赢家带来巢穴统治权,那么巢穴想对人世动什么手脚,还重要吗?”
麦明河一愣。
柴司抬起眼皮,凌乱的发影后,眼睛像沉在了幽深黑渊之底。
“只要最终赢得游戏的人,能逆转伤害,稳住人世,不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