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微弱的爱;他对父亲也是。
要麻木掉这一点点残留的、属于人类的东西,他只有一个办法。
府太蓝低下头,点燃了手中烟卷,深深吸了一口。
“不可以在我车上吸这个啊,”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抗议道:“会留下味道”
“给你加两百刀。”
司机不说话了。
府太蓝打开车窗,看着车外不断后退的高速公路,往外吐了一口白烟。
他的耐受度训练得很高了,一般人只吸两三口就够,他却快把一整根都抽完了;等车终于在韦氏庄园外的小路停下时,府太蓝推开车门,将烟头踩灭,在白雾蔽天一般的茫然怔忡里,看了一眼不远处路口铁门。
那一天晚上曾走的路,他今日要再走一遍;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必再闯韦西莱设下的铜墙铁壁了。
看守庄园的保安,当然还是少不了,但不论是防卫严密度、还是保安的专业素养,都已远远及不上韦西莱死亡那一夜——府太蓝只不过要累一点、长途跋涉地走过去而已,一路上连个巡逻的也没看见。
或许是心理作用吧?
才过了十天,庄园建筑外观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可他依然产生一种人去楼空、荒废冷落的错觉。
府太蓝站在十天前他曾经差点开车撞上的树下,果然又一次看见了天地之间那一大团浓浓漆黑。
它取代了侧楼,一动不动地凝在原地,仿佛被玻璃板按住了动作的一团墨汁。
十天过去,这团浓墨依然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
府太蓝上一次瞧见它时,正忙着逃离作案现场,也没能看仔细;所以他也不好说,上次它是不是与现在一样大。
涨大了吗?没有吧?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在布莉安娜处理善后、封闭庄园的过程里,忙忙乱乱地,一般人又看不见它,肯定有人曾走进去过——但是他找当地警局打听过,最近并没有失踪人口案;恐怕那些人像是被风吹进去的落叶一样,穿过黑雾后,又重新落在了人世坚实土地上。
看不见它的人,走进去以后也能原样走出来。
那么看得见它的人呢?
府太蓝不能叫布莉安娜进去试试,所以他就只剩下了一个选项。
“你好?”
他站在浓墨般的黑洞前,仰起头,喊了一声——自己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有人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