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梨的境况相当不妙。
手枪,刚才已经打光了子弹。
锤子,如果尽全力打在人类身上,那威力——在自己讣告登上报纸的第二天,或许能让对方去买一块跌打止痛贴。
报警?就更别提了,那个男人已经不紧不慢地把枪掏出来了;被枪口盯着,她还能有按完911的时间吗?
连跳楼也来不及了,因为她正站在天台中央,离边缘太远,要是突然往天台边缘跑,正好能让那男人练习一下打活动靶子。
怎么办?
思绪激烈冲撞了一两秒钟后,金雪梨没了办法,终于半张开嘴巴,呆呆问道:“啊?金雪梨是谁?”
那男人静静地看着她,手中枪口一动不动。
“我、我有钱给你的,”她举起双手,拼命让自己的脸往一个被突然打劫的游客靠拢,结结巴巴地说:“求你别开枪,我把钱都给你我只是上来看风景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男人慢慢往前走来,一步步接近了金雪梨。
那一双远看仿佛黑洞似的眼睛,渐渐在阴翳天光中清楚了:他原本瞳色是灰橄榄绿色,此时整双眼睛里,都是一片浮浮蒙蒙的灰绿;黑瞳孔依然是原本大小,但却不在原本位置上了。
它们正贴在金雪梨的眼球上。
仿佛两个黑点模样的眼科医生,正顺着她自己的瞳孔,向她的大脑里窥探。
怎么回事?
金雪梨蓦然一惊,急退两步,使劲一眨眼睛,发现被窥探的感觉又消失了——黑瞳孔重新回到了对面的男人眼睛里。
“原来如此,”那男人一笑,说:“如果你是金雪梨,我还想先问几个问题,再杀掉你。既然你不是,那我就直接杀——”
“我就是金雪梨,”金雪梨立刻承认道。
奈特家人肯定做得出枪杀无辜这种事;能多活几个问题的工夫,也比直接死了强。只要活着,说不定就能找出转机呢?
那男人面色很平静。“你怎么拿到的?”
“什么怎么拿到的?”金雪梨清楚他问的是什么,但必须要装糊涂——毕竟多说几句话,就能多活几分钟。“对了,那个,请问你怎么称呼?”
这次问出来,说不定下次能在人脸气球那儿用上。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那姓奈特的男人点了点手中的枪。“别装傻,你怎么拿到原液的?”
他们难道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