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等我?
布莉安娜恍恍惚惚地心想。
你是谁?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属于我。没有人等我。
妈妈,爱人,爸爸,我都没有了。
我有的,只是敌人;但就连“敌人”,也需要我一厢情愿、主动对他们出手,才能算得上是敌人。
假如我就此消失,不管是柴司,还是府太蓝,都再不会想起我一次。
“你不知道,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直在看着你,在关注你,在等着你。”
主持人的嗓音,既低沉又轻柔,分开悠悠荡荡的黑暗,像一只打也打不开的手,执着地抓住了布莉安娜的神智。
她有时甚至觉得,并不是自己在爬,她是被主持人声音一点点拉进前方了。
“为什么?”她喃喃地问道,“等我干什么?”
主持人笑了一声。“我等了你好久你不知道我有多焦灼难耐,你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终于等到了你。我很高兴,布莉安娜。”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布莉安娜说。
在无边无际、层层迭迭的孤寂黑暗里,只有她与主持人;仿佛她为人一次,最后剩下的东西,也只有这场一头重一头轻的对话了。
秃鹫始终没有出现——或许它进来之后消散了。
但布莉安娜希望它是见状不妙,最终没进来。她体内或许仍存着一点点“人类”,因为她竟有点不愿意那只秃鹫消散在黑渊带里。
“我都记不清在多少年里,我始终面临着一个我无法解决的困难。”
主持人的嗓音,与收音机里有点不太一样了。
他在广播节目时,似乎忠实地扮演了“主持人”这一角色,嗓音也是圆润柔和,中规中矩。
如今布莉安娜才发现,他真实的嗓音,听起来几乎有点像是——像是生了木刺。
划过耳膜时,隐隐有点痛,又隐隐地正为她抓挠着一点她不知其存在的痒。一时头皮酥麻,一时痛痒交并。
“黑渊带。”他说着,顿了顿。“黑渊带,黑渊带。”
“怎么了?”布莉安娜问道。
“过不去啊,布莉安娜。”主持人说,“我想了很多年,始终找不出一个穿过黑渊带的方法。”
“不对吧?”
布莉安娜一怔。“你现在不就在引领着我穿过黑渊带吗?你也用不着穿过去,你把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