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教授离开后,医疗翼病房里的空气如同凝固的松脂,沉重而滞涩。德拉科马尔福靠在枕头上,目光阴鸷地锁定在自己被柔和咒语光芒包裹的左臂上。庞弗雷夫人关于“魔法腐蚀”和“黑魔法残留”的诊断词,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思绪。灰蓝色的眼底翻涌着屈辱、愤怒,还有一丝被暗算的、无法掌控局面的焦躁。他马尔福,竟然成了别人阴谋下的牺牲品,像个靶子一样被击落,这简直比断臂的剧痛更难以忍受。
“别用那种眼神盯着它,马尔福,”安比冈斯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试图驱散那浓得化不开的阴郁,“好像你的手臂下一秒就要长出八眼巨蛛的腿毛一样。”她琥珀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抱起胳膊,“庞弗雷夫人说了能治好,你就安心当几天断了翅膀的孔雀,躺着享受被伺候的日子吧。这种机会可不多。”她嘴上调侃着,目光却掠过他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唇线,一丝真实的担忧藏在眼底。
德拉科猛地抬眼瞪向她,马尔福式的刻薄正要倾泻而出:“闭上你的嘴,理查德!享受?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然而,一阵清晰的、带着闷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医疗翼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病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阴冷气流顶开。西弗勒斯斯内普如同裹挟着地窖寒意的巨大蝙蝠,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他黑袍笔挺,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油腻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两侧,深邃的琥珀色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精准地扫过病房内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病床上的德拉科身上。那目光冰冷、锐利,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穿透力,仿佛能透过咒语光芒看到底下狰狞的伤口和残留的魔法痕迹。
德拉科在斯内普的目光下,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努力想维持那点可怜的体面,但苍白的脸色和无法掩饰的虚弱姿态让他显得更加狼狈。阿斯托利亚早已站起身,灰蓝色的眼眸沉静地迎向斯内普,微微颔首:“斯内普教授。”
安比冈斯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抱着胳膊的手放了下来,琥珀色的眼睛下意识地避开了斯内普那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视线。她感觉喉咙有些发紧,昨晚办公室里那句冰冷的“惹祸精”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斯内普对阿斯托利亚的问候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她只是空气。他的目光在德拉科缠着厚厚绷带的手臂上停留了几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移开,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除了水杯,还散乱地放着几本魁地奇杂志和一本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