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冈斯如同猫儿般敏捷地探出手,指尖极其快速地掠过被面褶皱,将那卷用墨绿色丝带系着的笔记抽了出来。动作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她迅速将笔记藏进自己宽大的校袍袖子里,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无数次。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带着点做贼心虚的刺激感。
阿斯托利亚的视线似乎在她袖口掠过一瞬,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她只是拿起一块干净的纱布,默默递给了忙碌的庞弗雷夫人。
换药结束,新的绷带散发着浓烈的药味。庞弗雷夫人又嘱咐了几句静养事项,便去照看其他病人了。德拉科疲惫地靠在枕头上,额发被冷汗打湿,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里的怒火似乎被那刺骨的药膏暂时压制了下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带着屈辱的阴郁。他没什么胃口,看也没看那碟精致的苹果块。
安比冈斯觉得再待下去气氛只会更僵,而且袖子里那卷笔记像块烧红的炭。她清了清嗓子:“咳,那个利亚,你守着这只暂时不能开屏的孔雀吧。我去图书馆找点东西,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关于那种撕裂咒的线索。”她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目光瞥了一眼德拉科的手臂。
阿斯托利亚微微颔首:“好。”一个字,平静无波。
德拉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别开了脸,显然还在为刚才的“粗暴包扎”耿耿于怀。
安比冈斯抱着胳膊,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医疗翼病房,直到拐过走廊的转角,确定没人看见,她才松了口气,像做贼一样溜进了附近一间空置的扫帚储藏间。昏暗的光线下,她迫不及待地从袖子里掏出那卷笔记,解开了墨绿色的丝带。
羊皮纸带着地窖特有的阴冷潮湿气息和一种极淡的、混合着苦艾草与龙爪粉的复杂药香——那是属于斯内普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拆开谜题般的兴奋和紧张,小心翼翼地展开了笔记。
笔记的内容并非如她预想的那般是枯燥的魔药配方或理论摘要。开篇几行凌厉的斜体字,是对几种强力愈合药剂的优缺点进行的冷酷剖析,笔锋犀利,一针见血,甚至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霍格沃茨标准药剂配方中几处被普遍忽略的、可能导致药效冲突的细微瑕疵。安比冈斯看得眼睛发亮,这绝对是超越课本的干货!
然而,翻过几页后,笔记的内容陡然变得艰深晦涩。大量安比冈斯从未见过的、结构极其复杂的魔法符号和如同蛛网般密集的魔力流转路径示意图占据了页面。这些符号线条扭曲,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