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办公室内,壁炉的火焰是唯一的光源,在冰冷的石壁上投下跳跃的阴影。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办公桌上那个刚刚被打开的墨绿色丝绒盒子。盒子里,一小瓶处理得极其完美、散发着柔和月白色光晕的月长石粉末静静躺着,旁边是那张折叠整齐、写满娟秀字迹的羊皮纸——安比冈斯的信。
信的内容早已刻入他的脑海,尤其是最后那几行字:“我很想念您的地窖办公室。还有您。”
时间仿佛凝固。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那直白的“想念”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破了他长久以来精心维持的冰冷外壳,带来一丝陌生的、让他无所适从的悸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荡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却搅动了深处的沉寂。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他烦躁的困扰。一种被强行拉入某种他不习惯、甚至本能抗拒的温暖氛围中的不适感。他厌恶这种软弱的情感,觉得它荒谬、不合时宜、甚至危险。他无法否认她的用心和专业,也无法完全忽视那份心意。这让他感到一种沉重的责任?或者说一种他无法回应的负担?
他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黑袍翻滚。他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摊开的关于“灵魂枷锁”烙印的艰深文献上,但那些字句总是不自觉地被信中的字句取代。
他知道应该回信。即使是最基本的礼节,或者对她研究成果的回应,也应该回复。但一想到要回应她的“想念”,他就感到强烈的抗拒和一丝恐慌。他无法想象自己写下任何类似“我也想你”的字眼,那违背了他的一切。
他最终坐到书桌前,拿起羽毛笔,蘸上墨水。笔尖悬停在羊皮纸上空,久久无法落下。
他反复构思如何回应。只写一句冰冷的“收到,实验心得有价值”?太敷衍,甚至辜负了那份用心——这认知让他自己都感到意外。完全忽略“想念”的部分,只谈魔药?显得刻意回避。
他需要一个替代方案——用冰冷、客观、甚至略带讽刺的方式,描述一个与她相关的事实,而这个事实隐含了他对她存在的某种感受?或者说,是对她“想念”的一种变相承认?
他极其艰难地、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在羊皮纸上落下凌厉、用力的字迹:
“理查德小姐:
月长石粉末处理心得已阅。优化方案具有实用价值,实验精度尚可。样品已用于相关研究。”
写到这里,他停顿了。笔尖悬在羊皮纸上方,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