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没有倒下,只是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教室里异常清晰。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被闪电击中般,猛地转向声音来源,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安比冈斯。蜡黄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是巨大的恐慌和猝不及防的剧痛,他以为她?!
安比冈斯琥珀色的眼眸依旧看似空洞地望着自己的坩埚,仿佛那声轻响与她无关。她只是极其缓慢地、毫无波澜地收回了手肘。但在斯内普视线扫来的瞬间,她低垂的眼睫极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如同受惊的蝶翼。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一股强烈的慌乱和想要躲避的冲动瞬间攫住了她。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死寂和疏离,但指尖在桌下死死地掐进了掌心。她不能让他发现她在关注他,更不能让他发现她心底那该死的悸动和慌乱。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苍白的侧脸,他紧握的拳头在袍袖下剧烈地颤抖着,一股巨大的自厌和恐慌瞬间将他淹没。他刚才那瞬间的反应是多么可笑和可悲?她根本不在意,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那份深藏心底的渴望和恐惧,如同毒液般蔓延开来,带来更深的绝望。
他猛地移开视线,深不见底的黑眸重新变得空洞死寂,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没有再咆哮,也没有再扣分。他只是僵硬地转过身,黑袍翻滚,大步走向讲台后方,将自己重新隐藏在阴影里。只是那背影,透着一股更加深沉的疲惫和死寂。
安比冈斯琥珀色的眼眸依旧望着坩埚。但她的指尖,在桌下微微地颤抖着。那细微的动作快得如同错觉,随即又恢复了平放。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剧烈心跳和慌乱,从未发生过。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瓶月长石粉末旁边,她刚刚处理过的材料里,有几种极其罕见的、需要特殊手法处理的成分。那手法,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混合着酸涩、暖意、悸动和深切的痛楚——在她冰封的心湖深处汹涌地激荡开来?随即又被她强行用更厚的冰层冻结。但那份深埋的爱意和牵挂,如同地底奔涌的暗流,并未消失,反而在冰层之下积蓄着力量。
阿斯托利亚蓝绿色的眼眸担忧地看了一眼安比冈斯,又飞快地瞥了一眼讲台阴影里的斯内普,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安比冈斯刚才那一瞬间的僵硬和指尖的颤抖。
下课后,学生们如同逃离般涌出地窖。安比冈斯在阿斯托利亚的陪伴下,沉默地收拾好东西,安静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