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模糊的轮廓。他无声地坐起身,黑袍如同夜色般滑下床榻。他沉默地走出卧室,深邃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寂静的起居室,最终锁定在研究室门缝下透出的那一线微弱却固执的光亮。
他无声地推开门。柔和的灯光下,安比冈斯蜷缩在宽大的扶手椅中,像一只疲惫却不肯归巢的幼鸟。她面前摊着几本翻开的厚重古籍,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羊皮纸几乎铺满了桌面。她一手撑着额头,眉头紧锁,眼神疲惫不堪,却固执地闪烁着不肯熄灭的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闪烁着幽光的契约之戒。桌角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安神茶,氤氲的热气早已散尽。
斯内普高大的身影无声地笼罩了她身前的光线。研究室的气压骤然降低,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安比冈斯惊觉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那里面不再是平日的幽深,而是翻涌着压抑的怒意和深不见底的担忧。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底闪过一丝无处遁形的慌乱和窘迫,下意识地想用手臂遮挡住桌上的笔记,动作却僵在半空。
“安比冈斯,”斯内普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锋,带着压抑的寒气和沉甸甸的重量,“你在做什么?”
安比冈斯的心猛地一缩,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她咬了咬下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倔强:“我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温和的办法”
斯内普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罗兰治疗师的话,你忘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提醒,“那些风险,你不在乎?”最后一句,他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深埋心底的恐惧。
安比冈斯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没有落下。她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哽咽和压抑已久的委屈与不甘:“我在乎!西弗勒斯!我比任何人都在乎!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放弃!我想试试哪怕只是试试最温和的方法哪怕只是让身体感觉好一点”她的声音破碎,泪水终于挣脱束缚,滑过苍白的脸颊。
斯内普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眶和滚落的泪珠,紧抿的唇线微微颤抖。研究室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啜泣声和壁炉余烬偶尔爆裂的轻响。他沉默着,周身那冰冷的气压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无奈和心疼。他极其轻微地叹息一声,那叹息轻得如同羽毛落地,却承载着千钧的重量。他低沉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温柔和最深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