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贤老弟,不必着急。”便服男子放下手中茶杯,抬手抚须:“瓮中之鳖,岂有脱身之理?他现在只怕已经毒发毙命,只是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而已。我已经调动了判官府所有刑差前往,赵司马也亲自调了城兵参与搜找。不过几条街,两百多号人封锁了几乎所有出口,挨家挨户搜找,这连苍蝇也飞不出,除非钟离馗有上天遁地之能,否则很快就会有消息。”
宋子贤停下脚步,过去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才道:“判官大人,钟离馗声名在外,绝非浪得虚名。不见到他的尸首,我始终放不下心。”
“子贤老弟是担心他死里逃生之后,会对你报复?”便服男子自然是山南道判官贾正清,抚须轻笑,依旧很淡定,言辞之中,不无调侃。
整个山南道的刑名,都隶属于判官管理,这贾正清在山南道绝对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宋子贤道:“他真要逃了,大人也不能心安的。”
“这倒不假。”贾正清含笑道:“他如果跑了,我晚上确实睡不着。但我断定,这次他插翅难飞。咱们花了这么大心思布局,甚至舍去姚泓卓一条命,如果还不能成功,咱们自己抹了脖子就是。”
宋子贤放下茶杯道:“我是怕他报复,但更担心他如果逃脱,必然会像疯狗一样撕咬,可别坏了大事。”
“区区一个山匪,没那么大能耐。”贾正清却是显出一丝鄙夷之色,显然对出身低贱的钟离馗不以为然。
“四支水匪、三队马贼,花了大笔银子豢养七队人马,一年多时间,就被钟离馗诛杀干净。”宋子贤脸色冷峻,“他就是一条疯狗,鼻子狗一样灵敏,竟然找的这么准,一队人马都没放过.....如此人物,绝不能小瞧。”
贾正清道:“我就说过,你要小心身边的人。我也琢磨着,他怎么出手那般准确?会不会是你身边有奸细?”
“不可能。”宋子贤斩钉截铁道:“此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除了你我,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三个,他们就算是死,也不可能透露一个字.....!”
贾正清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皱眉道:“子贤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是怀疑我这边走漏了消息吧?”
“大人千万别误会。”宋子贤虽然是前相女婿,贾正清也依附在卢氏门下,但此人毕竟是山南道判官,位高权重,宋子贤虽然不惧此人,却也不好得罪,“我的意思是说,钟离馗不是泛泛之辈,不能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