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扬看了看徐伯珍,学着他的腔调道:“又或者,这也是‘字辞讹误,本属常事’?”
“你......”徐伯珍的脸迅速涨红。
另一位都讲沈驎士,隐居吴差山治学四十六年,箪瓢咏业,笃学不倦,游学者多依之。前朝时为本郡太守所荐,诏任奉朝请,不就。永明六年,诏征国子学博士,又不就。时人有语:“吴差山中有贤士,开门教授居成市”。
此时他捋着白胡子,从容笑道:
“太史公虽博洽,然所记舛误之事亦有不少。你以汉时之书证古书非,何不以古书证汉时之书非?尚书、史记相抵牾,自然以尚书为准,晚出书不足据也。”
徐伯珍激动地一拍桌案:“正是如此!”
王扬用扇骨敲了敲掌心:
“解得好!既然晚出书不足据,那我们便以尚书证尚书。汉书律历志引尚书伊训篇曰:‘诞资有牧方明。’郑玄典宝注引伊训篇云:‘载孚在毫’,又曰:‘征是三朡’(zong),这是东汉时的古文尚书。可今本古文尚书的伊训篇,却没有这三句,这又做何解呢?”
沈驎士原本如春风拂面的笑容,彷佛在瞬间被冻结!硬生生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