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流行的口音乃旧北音和胡音的融合,被南朝人称为“伧音”。如陈书周铁虎传:“周铁虎,不知何许人也,梁世南渡,语音伧重。”
但事实上,南朝士族所秉持的“北音”,亦非南渡之初那样纯正,而是受到吴语影响之后的北音。宋明帝文章志载:“安能作洛下书生咏,而少有鼻疾,语音浊。后名流多学其咏,弗能及,手掩鼻而吟焉。”
洛生咏乃洛阳雅音,谢安作为中原旧族,自当熟习。但却因为“有鼻疾”才能说得好,恰可说明当时侨姓所传的北语已经不再纯正。
盖一来北音成为一种家学,侨姓各族之间闭门而授,家法不同,差异日显。二来语言习得不免受地域环境的影响,吴语听多了,难免沾染。世说新语轻诋记载大名士支道林见完王徽之兄弟,回来后别人问他观感,他说:“见一群白颈乌,但闻唤哑哑声。”所谓“哑哑声”恐怕就有说其口音不正的意味在。
周一良先生在南朝境内之各种人及政府对待之政策中推论南朝时北语不纯,余嘉锡先生于世说新语笺疏中下“盖不纯北,亦不纯南”八字断语,皆为卓见,可参。
北鲤有名,早在先秦便是如此。诗经言:“岂其食鱼,必河之鲤?”意思就是吃鲤鱼没必要一定非得吃黄河鲤。则黄河鲤有名可知。至北魏洛阳伽蓝记仍云:“洛鲤伊鲂,贵如牛羊。”
“除身”指授予官职的文书,类似于后世所谓的“委任状”,南朝称“除身”,北朝称“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