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人特有的含蓄。
秦缨低声呢喃了遍,似是记了下来。
相比于缄默的秦彦卿,她大大咧咧,小手一摆道:
“没问题,欧阳公子放心,今岁除夕前,不管你们在哪,保证寄一沓门神联给你和王爷,都是阿翁亲手画的,每年阿翁画的不多,但我负责铺纸砚墨,顺手能拿。”
她朝欧阳戎和主帐众人,笑盈盈说:
“上次阿翁得知你把他送的门神联贴在了槐叶巷家宅,他还得意了好久呢,和我吹嘘,连洛阳公认的文华学士、儒门君子欧阳良翰都在家门口贴他这个大老粗的墨宝,外面果然是一副难求啊,咯咯咯,阿翁有时候和个老小孩一样。”
欧阳戎笑吟:“呵,好。我送送你们。”
“嗯!”
秦彦卿准备客气拒绝,瞧了眼旁边一口答应、眉开眼笑的秦缨,话语收回,继续缄默,跟随堂妹身后。
欧阳戎出门去送人。
按理说,容真也要去,交代下同僚妙真。
然而欧阳戎环视一圈,没有发现女史大人跟来的身影。
回头一看,容真还留在主帐那边,和婶娘、薇睐她们坐在一起。
可是刚刚出门前,他明明记得容真是起身跟上了的是后面走到一半,又回去了?
一炷香后。
欧阳戎孤身站在官道边,目送玄武营、白虎卫两支大部队远去,尘埃滚滚。
秦缨骑在一匹白马上,跟随在队伍最后方,最后一个撤离,她有些念念叨叨:
“欧阳公子,你要随王爷去洛阳吧?
“我在洛阳长大,那边认识的朋友不少,有混迹平康坊南曲、银鞍白马的北衙勋贵衙内;有在永兴坊水榭夜夜买醉、一掷千金的五陵年少;也有以前我在终南山玉真观吃斋修道时认识的一些姐姐
“对了,还有住在积善坊的高官权贵家的小仕女,不过她们那小圈子爱在上林苑办诗会,茅厕纸都恨不得用薛涛笺,受邀门槛是会什么馆阁体,反正每回都不请我,但你的名字在哪儿可有名了,不二君子欧阳良翰,最年轻修文馆学士嘿嘿,若是让她们知道我和你这么熟,这下真得邀请我了。”
欧阳戎安静倾听,不时“嗯”一声。
终于,大部队全部上路,秦缨不得不跟上了,她依依不舍的回首:
“欧阳公子请回吧,有不少话想讲,但彦卿哥赶时间,改日信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