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种一开口就是高屋建瓴的从太宗开始讲起的,说太宗如何如何,现在如何如何,人心不古的
说话之际,还眉头紧皱,煞有其事,讲的阴阳顿挫,像是单口相声。
对于这种水平,欧阳戎大多是自动忽略掉,当做耳边风。
不去笑话,也不评价,只当做大周百姓们的娱乐活动。
若恰好遇到专业说书的,倒能用来下饭,让他津津有味的听一听。
怕就怕“说书之人”自己也信以为真。不是哥们,你来真的?我还以为是说书演义呢
此刻,外面突如其来的雨声风声,打断了大厅内热火朝天的喝酒气氛,几桌客人们声音小了下来。
直到离窗户最近的欧阳戎,关上了窗户。
离柜台最近的那一桌酒客,才重新聊天,其中一个脸颊消瘦的长袍男子,似是个文士。
他瞄了眼柜台边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高深莫测的点评了下洛阳时事,侧面展现着“走南闯北”的阅历。
一番话语,引得周围几桌酒客们的侧目。
余大娘子也不知道是真感兴趣,还是装的,恰到好处的放下手中算盘,眼神感兴趣的望了过去。
她身子倚着柜台,手掌撑着下巴,眼神自带那种小女子独有的新鲜好奇、仰望钦慕的神色。
像是初来的小姑娘第一次听到这么深奥有内涵的论政话语。
长袍文士明显是被这眼神给看爽了,唾沫四溅的嘴巴暂时顿住,卖关子一般朝众人笑了笑,然后有些意气风发的拿起酒杯,豪饮了一大口,继续滔滔不绝。
欧阳戎多看了眼给客人情绪价值拉满的余大娘子,掩上窗户后,就要坐下。
这时,窗前匆匆经过一人一伞,不等欧阳戎细看,他已经从正门走了进来,低头去收雨伞。
这是一位脸庞沧桑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来岁,身穿丝绸锦服,腰挂儒释道各家各式的平安符,像是个做生意的商人。
小鼻子小眼的,是江左人士的面向,那边的商贾也确实多,几乎全国都有。
欧阳戎自认看人还是比较准的,收回目光,坐下后,默默斟酒。
沧桑中年人径直来到欧阳戎隔壁一桌,一屁股落座。
此桌已经有人。
此前一直独自坐着一个与沧桑中年人类似面相与打扮的中年人,应该也是一个商人,不过富态平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