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者,那就是后者了。阮小姐这可谓是相当友好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以被归为后者吧。
阮素心端庄站立的身影微微一动。
你猜呢?
她笑道:这位外来者朋友,我劝你不要让我们的交谈时间浪费在无用之处,可能你看不出,实验台上这颗人脑不是别人的,而是我的。
说着,阮素心抬手,缓缓摘下了盖住她整颗头颅的红盖头。
盖头下,阮素心的头发尽皆被剃光,头盖骨掀开,露出里面一片空荡血红,隐有腥气扑鼻。
为了不被你们外来者发现并打扰,你们活跃之时,我们通常都不会杀人。
但实验还是要做。
便是孙朋来不想做,我也想做。所以无计可施之下,也就只能拿自己开开刀了。我不信仰永生之神,可竟比那些虔诚信仰的镇民还要强悍,还要更接近传说中的永生,挖脑而不死,你说不是永生,还能是什么?
她一双无所依托的眼球在眼眶内转动,温温柔柔地看过来,于恐怖之中,更添一丝令人发毛的惊悚诡异。
眼神沉了沉,黎渐川凝视着阮素心,缓缓道:或许你从在义庄死而复生,被孙朋来的精神碎片钻入时,就已经疯了。你如果真的想破局,可能需要先质疑一下自我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可以选择不信。
阮素心白得晃眼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被切割的后脑边缘,些许血水顺着她的掌心纹路淌下,这一身鲜红仿佛也是因此染就: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我觉着自己不是疯了。在这整个朋来镇,我也许才是最清醒那一个。
当初我失足摔下山崖,躺在义庄里,是当真死了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再恢复意识时,自己的身体在动。我亲眼瞧着自己从破草席里爬出来,一出门撞上那老瞎子,将他吓得疯叫。我搭了车,去了县城,要找大夫看病,后来大约是怕被发现死过一次,又杀了大夫。
遇到那姓丁的,被他包庇
下来,私下又应了嫁他,之后回杭州,待嫁,出嫁,丁家种种——
这一切,都好似做梦一般,迷迷糊糊,有些清楚的,有些不清楚的,混沌难分。
黎渐川留意着阮素心的表情,低声道:县城是怎么样的?
县城?
阮素心的神色恍了一下,旋即她摇了摇头,嘴角牵出浅淡平静的笑:那里的日子我过得不顺意,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