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山崖阴影中。
一道灰影如同融入岩石般静立,正是暗中跟随的风清扬。
他将寨中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看着令狐冲那苍白的脸色和强忍不适的模样,非但没有失望,反而轻轻捋了捋长须,眼中满是欣慰。
“冲儿天性跳脱不羁,却最是重情重义,初次染血,有此反应方是正常。”
“能强忍不适,未曾退缩,已是难得。”
“这份仁心,正是我华山气宗正道的根基所在,好,好。”
他的目光又转向正在安抚妇孺、清理现场的李忠仁。
看着他那份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冷静,乃至对杀戮近乎漠然的态度,风清扬的眼神更加深邃,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了然。
“忠仁此子心志之坚,实乃罕见。”
风清扬心中暗叹。
他并非嗜杀,而是看得太透,太明白这江湖弱肉强食的本质。
在他眼中,这些山贼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行走的‘祸害’,清除他们如同清除路障,无关善恶情绪,只论结果必要。
这份近乎冷酷的坚定,非天生凉薄,而是他心中自有一杆秤,只衡量‘该做’与‘不该做’。
有此心性,方能在这诡谲江湖中护住自身,走得更远
“有此二人,是我华山之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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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镜月斋。
劳德诺低眉顺眼地侍立在岳不群身侧,汇报着无关紧要的派中杂务。
他眼角的余光,却像最精密的尺子,丈量着岳不群的一举一动。
紫霞氤氲中的岳不群,气度沉凝如渊,处理事务有条不紊,没有丝毫要下山的迹象。
“掌门,后山药圃的几株老参长势喜人”
劳德诺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岳不群捻须微笑。
“嗯,这也要感谢那些外门弟子的照料得当,给他们的月利加三分之一。”
“是,师傅。”
“冲儿他们下山历练,山中倒是清静不少,德诺,你也多留意山下传来的消息,若有他二人的音讯,及时报我。”
劳德诺恭敬应下,转身离去。
是夜,一只信鸽悄无声息的飞起,飞向了黑暗之中
嵩山,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