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立马瘫坐在王府偏殿的鎏金蟠龙柱旁,喉间涌上的铁锈味混着尿骚气,在鼻腔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腥甜。
他死死攥着镶玉腰带,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正顺着盘龙纹缓缓下滑——方才亲卫用剑柄击碎他腕骨时,那声脆响至今还在耳畔回荡。
“三、三哥”他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的楚凡,瞳孔里倒映着对方玄袍上暗绣的饕餮纹,像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
苏姨娘突然发疯般扑来,枯槁的手指死死抱住楚凡的靴筒:“王爷!他是您亲弟弟啊!当年您发高热说胡话,煜儿在佛堂跪了整夜替您祈福”
楚凡的靴尖轻轻一动,将苏姨娘掀翻在地。他垂眸看着楚煜膝头那摊不断扩大的水渍,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这个弟弟曾在父亲寿宴上往他酒盏里撒朱砂。
当时楚煜也是这样怯生生的眼神,用绣帕替他擦拭嘴角,说“三哥怎么喝得满脸通红”。
“带下去。”楚凡转身时,玉佩撞在龙椅扶手上发出清响。他盯着殿外被夕阳染成血色的天空,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楚煜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楚凡!你以为坐稳摄政王之位就能高枕无忧?女帝的婚约不过是”
“堵上他的嘴。”楚凡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侍卫用浸了麻药的布团捂住楚煜口鼻时,他恍惚看见父亲临终前枯瘦的手,正颤抖着将摄政王印玺按在自己掌心。而此刻,同样的位置正躺着楚煜密谋叛乱的密信,信纸边角还沾着半枚带血的指印。
殿内喧嚣渐远,楚凡跌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的暗纹——那是父王亲手雕刻的貔貅,寓意镇宅辟邪。可如今,最该辟邪的人,竟是同室血亲。
楚煜是否真的弑父,此刻已如一团模糊的虚影,唯有二十万“护卫军”叛乱的消息,像根淬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就算他念着兄弟情分,女帝那关又如何交代?朝堂波谲云诡,留着这颗毒瘤,迟早要将整个摄政王府拖入万劫不复。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喃喃自语,目光落在案头未燃尽的残烛上。烛泪凝结成暗红的痂,恰似这淌着血的王家争斗。
楚凡的自言自语没有错,确实也如此,对坏人仁慈,就是对好人最大的恶行。
窗外寒风呼啸,卷起几片枯叶拍打窗棂,恍惚间又变成楚煜被拖走时怨毒的眼神。楚凡闭上眼,将所有情绪都埋进掌心的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心口,却暖不了他半分。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芯芯 作品《偷听心声后,女帝爱我如命》第225章 对坏人仁慈,是对好人最大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