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林间湿气凝结在苏砚的衣襟上。他站在一处断崖边缘，望着下方蜿蜒小径消失在浓雾之中的方向，胸口刻印隐隐作痛。昨夜那股窥视感依旧萦绕在心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洛九璃蹲在地上，指尖轻轻拂过一块岩石表面残留的银光痕迹。她的眉头紧锁，眼神沉静却透着一丝警惕。
“不是普通的追踪者。”她低声说道，“这是分裂派系的手笔。”
玄月站在她身旁，袖口微微收紧，掌心已悄然搭上一枚银针。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微冷地扫视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金属气息，像是某种古老符文残存的能量波动。
夜无殇站在队伍后方，一手搭在腰间的武器上，目光始终停留在浓雾深处。他的神情冷漠，但指节已经微微泛白。
“他们在等我们。”苏砚开口，声音低哑。
玄月侧头看他一眼，没有反驳。自从离开废墟，苏砚的状态就愈发不稳定，逆命刻印在他皮肤下蠕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可即便如此，他依然走在最前方。
“那就别让他们失望。”夜无殇冷冷道，“但不能贸然行动。”
“我来带路。”洛九璃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旧的铜盘。盘面中央镶嵌着一块泛着幽蓝光芒的晶石，周围环绕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刻痕。
“灵纹罗盘。”她轻声解释，“能捕捉到残留的气息波动。”
铜盘刚一展开，晶石便缓缓亮起一道微弱的光晕，指向东南方向。
“那边。”洛九璃抬手示意。
众人调整队形，沿着山势缓步前行。一路上，雾气越来越浓，视线被压缩得极窄。苏砚走在中间，脚步沉重，耳边偶尔传来低语，像是有人在远处呼唤他的名字。
“听着。”玄月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如果你感觉不对劲，就立刻告诉我。”
苏砚点头：“好。”
他们穿过一片低矮灌木，来到一处废弃营地。焦黑的篝火堆旁，几根断裂的树枝仍残留着未燃尽的炭灰。洛九璃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弄地面的碎石，眼神逐渐变得凝重。
“这里有人停留过。”她道。
玄月环顾四周，忽然俯身捡起一根细长的银针。针尾处刻着一道奇异的符文，与她过去所用的暗器风格极为相似。她的眼神微微一变，却没有多言，只是将银针收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