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笑。
地底轰鸣骤停。
死寂。
苏砚抬头，看见祭坛中央的黑洞已扩张至三丈，边缘空间扭曲如沸水，一道道细密裂痕在空中蔓延，像玻璃即将碎裂前的征兆。他心口的逆命纹突然灼热，青铜色泽褪去，露出底下流动的星河本相。
“它在召唤更深处的东西。”他喃喃。
洛九璃的虚影开始溃散，锁骨下的刻印彻底裂开，血光如雾弥漫。她抬手，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逆转符文，直接烙进苏砚眉心。符文入体瞬间，他背后浮现出巨型青铜鼎虚影，鼎身刻满星图，每一道线条都与他左臂纹路共鸣。
“用你的命，刻最后一道。”她的声音已近乎消散。
苏砚撕开衣襟，心口逆命纹正在燃烧，皮肤寸寸开裂。他以指为刃，顺着纹路在胸膛划下，鲜血涌出的刹那，星河纹路逆向回流，汇入伤口。
玄月冲到他身侧，将心口取出的水晶碎片塞进他掌心。碎片触血即融，化作金色液体，顺着刻印血符流向左臂。星河纹骤然凝实，光带如锁链般腾空而起，一头缠住黑洞边缘，另一头连接青铜鼎虚影。
“天地为炉——”他仰头怒吼。
鼎口喷出万道刻印锁链，每一根都刻着一张面孔：老铁匠临终前的微笑，暴雨中少女消散的身影，十二道背影站在祭坛边缘的轮廓锁链刺入黑洞，与内部的黑暗激烈撕扯。
地底传来龙吟般的嘶吼，山体倾斜，赤红岩浆从裂缝中喷涌。玄月一把推开苏砚，右臂被岩浆吞没的瞬间，晶状肢体再次生长，她抬手结出血印，十二道血符逆向冲入地脉，强行延缓能量暴走。
萧千绝的皮肤已完全石化，仅剩左眼还能转动。他盯着黑洞，忽然笑了。残存的雷丝从指尖射出，缠上一根刻印锁链，雷光顺着锁链涌入黑洞。
“这一道”他声音沙哑，“不是萧家的，是我的。”
洛九璃的虚影在消散前最后一瞬，将逆转乾坤印拍入苏砚眉心。青铜鼎发出清鸣，鼎身星图旋转，投射出七百年前的影像：十二位刻印师站在祭坛上，亲手将意志封入地底，最后一位女子转身，面容与洛九璃重合。
苏砚看见了。
夜无殇的虚影站在黑洞边缘，望着疯狂吞噬一切的黑暗，脸上竟浮现出解脱的笑。他望向苏砚，嘴唇微动。
“原来这才是解脱”
地底深处，红色光斑凝成巨眼，缓缓睁开。
玄月的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