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青竹筹,在沙盘边缘的空白处画了个圈,“要想把敌人的动向掐得死死的,就像自己手臂使唤般随心,非得有一批顶尖的密探不可。可这密探不是地里的庄稼,撒了种就能长,得像琢玉那样,一点点磨出性子,练出本事。”
他顿了顿,指尖在圈里重重一点:“如今情报堂虽收了些新人,每日教他们辨迹、易容、用毒,可终究是零散着学,不成体系,好比给良田浇水只洒了几滴,远远不够。我想在天古城外建一处训练营,专门打磨这些苗子。那地方背靠断崖,前临大河,隐蔽得很,最适合闭门修炼。”
说到这里,胡彦宜的眼神郑重起来:“只是这选苗的标准得严苛些。不光要身手灵便,更得有过目不忘的记性,能在闹市中一眼揪出异客的眼力,甚至得有能在酷刑面前咬紧牙关的狠劲。天赋这东西,就像开门的钥匙,少了它,再费力气也拧不开密探那扇门。”
云逸听完,手指在腰间的玉佩上轻轻摩挲。他想起那些被黑衣人暗害的门派弟子,想起北境传来的战报上模糊的字迹,片刻犹豫都没有,抬眼时目光已如刀锋般锐利:“准了。需要多少银钱、多少人手,尽管开口。天古城那边,我让人先清出场地,把最结实的营房先盖起来。”
胡彦宜心头一松,转身便往情报堂走。路过飞鸽棚时,他唤来管鸽的老仆,取过一张极薄的桑皮纸,用炭笔飞快写就几行字,卷成细卷塞进铜管,再牢牢系在一只灰羽信鸽的腿上。那信鸽似乎通人性,蹭了蹭他的指尖,便振翅冲上云霄,翅膀划破暮色,朝着青木山庄的方向疾飞而去——信是给司徒阁主的,寥寥数语,说清了建训练营的事,盼着阁里能派些老手来压阵。
不过半日,回信便到了。还是那只灰羽信鸽,腿上的铜管里换了张盖着信阁朱砂印的纸条,字迹是司徒阁主特有的瘦金体:“已选十名‘影卫’,三日后抵天古城。这些人,个个能在坟地里听出脚步声,在千张脸里认出易容者,你尽管用。”
胡彦宜捏着那张纸,指腹抚过那方鲜红的印泥,只觉得心里踏实得很。他抬头望向天古城的方向,仿佛已看见那片断崖下,一群年轻的苗子正在泥水里摸爬滚打,在暗夜里辨认密信,在毒烟中屏住呼吸——信阁派来的“影卫”,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手,经他们打磨,这些苗子迟早能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暗箭,藏在暗处,却能一击必中。
信阁这棵大树,根系早已扎遍天下,如今肯将最肥的养分匀给天刀盟的密探,便是把这摊事当成了自家的事。胡彦宜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