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四十分，爱旭的闹钟还没响，他就已经睁开了眼睛。窗外黄埔的天色刚泛起蟹壳青，空调外机嗡嗡作响的阳台上，晾着他昨晚洗好的外卖制服——袖口还有林小雨吐过的痕迹。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关上门才敢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拍在脸上时，昨晚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林小雨滚烫的呼吸，缠绕在他脖颈上的手臂，还有高耸之处......。
“只是醉话。“爱旭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嘀咕，牙刷在嘴里搅出大量泡沫。镜面右下角还贴着林小雨三个月前写的便利贴旭哥！新买的薄荷味牙膏~，后面画了个歪歪扭翘的笑脸。
路过林小雨紧闭的房门时，爱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门缝下没有灯光透出，但他仿佛能闻到房间里残留的酒气混着女孩常用的樱花沐浴露味道。他的手指在门把上方悬停了两秒，最终只是轻轻将滑落门口的毛绒拖鞋摆正。
六点二十分，爱旭骑着电动车驶出小区。晨雾中，早餐店的蒸笼正冒着腾腾热气。手机接单提示音接连响起，他咬住袋装豆浆的吸管，在红灯间隙迅速扫过订单——今天早高峰有十二单要送，必须在八点半前赶去证券公司。
送完最后一单时，太阳已经晒得后颈发烫。爱旭看了眼时间：8：15。他脱下被汗水浸透的外卖马甲，从车座下取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浅蓝衬衫。后视镜里，他沾着汗水的刘海下，眼睛却亮得惊人。
爱旭正擦拭着黄首席的电脑显示器，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黄首席今天穿了件暗纹唐装，手里盘着两颗文玩核桃，目光却直接落在爱旭脸上。
“昨晚没睡好？“黄首席从抽屉取出老花镜，“黑眼圈快掉到嘴边了。“
爱旭手一抖，抹布差点碰到键盘：“可、可能空调开太低了。“他慌忙转移话题，“常山科技昨天尾盘拉升到三个点...“
黄首席没说话，打开交易软件。屏幕上跳出常山科技的分时图，昨日最后一小时突然放量拉升的曲线像极了爱旭此刻紊乱的心跳。
“你看这里。“黄首席用核桃尖点了点成交明细，“八千手单子分十笔吃货，典型的机构手法。“他转动座椅直视爱旭，“知道为什么我让你按兵不动吗？“
爱旭盯着那些数字，突然福至心灵：“他们在制造恐慌盘？“
“聪明。“黄首席罕见地露出微笑，“记住，当你闻到血腥味的时候，鲨鱼早就吃饱了。今天估计还会下探试盘，记住，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