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跪在他身前的男子嘴唇颤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这时他抬起头来只见视野中季长存骤然冷汗簌簌地捂住了腹部。
男子心肺猛地收缩,猛然握紧了刀柄,但一柄寒冷的剑已从背后贯穿了他的胸膛,带着血花不停,刺入了身前老人的咽喉之中。
两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对在一处,对面如同枯树老潭的那一双更快地黯淡了下去。
男子缓缓回过头,望着握剑之人。黑夜之中,血缓缓从这位同僚的额头流下,他忽然发现,这张脸是如此地陌生。
其人持剑一拧,彻底绞碎了两人的左胸和咽喉。
这具身体的伤怒和痛愕同时爆发,他奋然拔剑反身,两个年纪相仿、前路相仿的友人在这一刻生死厮杀。
裴液真切地为隋大人感到伤心,但这时他更加用力地盯着面前这位面容模糊的男子,刀光剑影交错,他却只觉得混乱感越来越重。
他努力想抓住一条通顺的线,但完全说不过去,直到敏锐的剑感再一次将他拉入当下,但这次不是自己手中的剑了,而是来自于对方手中。
于是裴液完全怔住。
——瞿烛在这样的生死厮杀中,为什么会用剑?
裴液的思维就在这里凝滞了,因为后面发生的事令他完全茫然。
这段故事本应在这里结束了。
隋大人会在四个回合后被再次剑贯胸膛,而后被身后赶来的玄门一掌破胸,从此埋入冰雪。
瞿烛自然随欢死楼而去,隋大人也会死境还生,回到府城。
但这场战斗根本不是这样发展。
这具身体的强大难以想象,先经两战、又被贯胸之后,竟然仍保持着惊人的战力,他和面前之人生死一线地搏杀,暴怒之中几乎令对方完全难以招架,以伤换伤,只用了十个回合,他就一刀破剑,拔剑将其人钉在了车壁之上。
而身后的玄门已杀了季长存。
‘裴液’遍身染血地缓缓转过身来,他身负重伤、真气将尽,周围已没有一个站着的同伴,风雪呼啸的山谷中被鲜烈的血腥充斥。
他看着面前的黑袍,不是如后来说的靠着假死躲过一劫,因为这时一股庞然的、天地间的力量就开始在体内贯通。
他就在这强大的敌人之前,倚着重伤之躯,不闪不避地踏入了玄门。
这份力量显然过于陌生,他的身体状态也显然过于勉强,即便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