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嗣诚后退了一步,但裴液生着双翼,他仰身一挺,全身的力量都在这时骤然迸发,将转瞬镀红的剑刃深深送入了鱼嗣诚的下腹。
这一剑送得太用力,也太决绝,所以在没有遇到阻碍、整个穿透了鱼嗣诚的身体时,裴液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瞬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得手了。
他是刺空了。
鱼嗣诚的丹田,不在脐下三寸之处。
但它也并没有藏到别的地方,就在更靠下面一点,裴液的剑刃甚至已划过了它的边缘而那同样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位置,几个日夜里他推算鱼嗣诚汞华浮槎气海枢的位置时,就是以子梁的身高与丹田为等比。
正是从上一任宿主身上,他才建立起对汞华浮槎新任宿主每一处细节的了解。
这种错位令裴液一瞬间有些晕眩,那不是来自于周围波荡的水波,而是某种对自己身份和角色的认知颠倒,一瞬间好像世界掉了个过儿。
他震愕难言地仰起头来,鱼嗣诚只是怔然安静地看着仍在追着往他伤口涌去的花瓣,他身侧的鱼紫良则在刚刚一式心剑后陷入了癫狂,他飞速地向鱼嗣诚的身体中流淌而去,但仅剩的右臂又死死攀着鱼嗣诚肩膀不肯离去。
他带着无限的愤怒、死死地盯着裴液身上泛起的鳞片,眦目尖声地嘶吼道:“谁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