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队中随意一人,都有颇年轻的美貌。
这道理赵白璧倒明白:更多的人难以活命,卖儿鬻女,孤儿孤女也贱卖自己,宫里能挑的自然就多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这些半丈大小的一片片无暇巨砖,鞋底的触感很坚硬,她莫名觉得像踩在某种巨大的鳞片上。
这种错觉一晃而过,她晃着剑穿过这里,走入后宫,不再有威严广阔的大场,不同规模的宫殿矗立在冬日里,萦绕曲折的红墙把它们链接起来,也把视野切割得七零八落。
赵白璧第二次来到这座宫城,嘴里哼唱的调子停下了,脸色也收敛起来。世上很少有她不喜欢的地方,而这里简直令她厌恶。
李彰不爱住在东宫,她是知道的,消息说他常宿相思殿,但相思殿的消息她却稀少——根据一些恶心的传言,她听到这三个字就忍不住抽拉剑刃。
想了片刻,她暂时不愿再往深处去,倚墙立了一会儿,垂下的剑鞘轻轻叩着靴子。
然后这时巷子拐角转出一人,在见到她后惊得停下了步子,赵白璧偏过头,是个挺清瘦俊秀的少年,由于这里距离相思殿比较近,她先生出些阴湿的念头,带些悯意地看了看他。
但下一刻这少年倒先开口了,挺身正容道:“这位姑娘你是何人,怎在宫闱之中带剑?”
赵白璧笑了下,这人忽然见她倚在这里时明显是惊了一跳,显然心虚,但飞快打量她一眼之后,倒机灵地先声夺人起来。
“我是贤王妃,你又是何人?”
“我是禁军役备,奉公职在此,见过王妃。”少年声音一下弱了几度,犹豫着行了一礼,怔然道,“贤王不是久战在外,刚刚入京么?倒没听说已大婚了啊。”
“嗯,不过他以后会娶我的。”
“啊?”
那就还不算王妃吧,他茫然地想。
赵白璧挽个剑花,把剑背在腰后,笑道:“原来是禁军的,竟敢私入后宫。告诉我,那边是相思殿的杂役房吗?我不戳穿你和谁谁私会的事。”
“卑职不是私会那间是。”
“好,那就别过了。”赵白璧低头瞥了一眼他的腰牌,记住了这个两个字的名字,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赵白璧含笑来到杂役院前,在宫里见到一个身心都很干净的人令她心情不错,然后她没有说话,径自推开门,脸色霜一样垂了下来。
一个形貌阴冶的矮小太监正被几个年长太监压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