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竟能把他从西庭心中拉入那里羽毛自不必言,裴液全然不知它是如何生效。宴桌周围的几个形象就更加陌生,令裴液想起在奉怀时看见的那张鹑的图画,带着从几千年前走来的古意。当它们立在宴桌边同时向他望来时,裴液确实从心底升起了一种将被分食的悚然。
后来李缄向他表明身份,那种寒意因而弭散,但它不是消失了,只是被“李缄”这个名字带来的熟悉与信任盖过,陆吾形象里那令人心悸的感觉依然如是。
但英招确实只给他安稳可信的感觉,它身上也没有尖牙锐角。
裴液因而再次偏头看了它一眼,英招这时道:“关于我对其他几人身份有所猜测,及知晓‘大鵹’身份一事,还请不要外露给任何人。”
“是。”
“嗯。”
“您倒不怕我只是嘴上答应。”
“说出口的诺言,就一定要做到。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裴液敛了笑容,认真抱拳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裴液觉得这一夜的经历宛如梦幻,这个世界上神奇而古老的一面忽然向他拉开了帷幕,此时他仰头想了想,确认自己明天还是会睡醒在朱镜殿里,令他感到一阵安心。过几天依然能在神京里散步,尝尝早餐包子里流出的热咸肉汤,看今春的柳树和往春一样抽枝。
于是他又想到,英招这奇异的皮囊下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不知喜不喜欢吃包子、年方几何、家住何处裴液忽然顿住,沉默地瞧了一下它端正的脸。
然后他越想越有可能,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英招前辈,你莫非是位、是位女前辈吗?”
“”
英招缓缓转过头,看着他。
平声道:“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此两语相赠,你好生记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