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碍事。
一只青筋暴起的手猛地按在了剑上。
以至响起“啪!”的一声撞击,灶台被激荡起一圈飞尘。
刚刚触到剑鞘的李先芳陡地一颤,那日在教坊内直面那袭黑衣戏面的窒息感凶猛地攫获了她,她几乎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但最终只是一触即收,厨房里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变得极为安静。
她抬起头,少年的脸庞也有些怔怔,李先芳这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尽管如此令人难以相信她把面前的少年吓到了。
她真真切切地吓了他一跳,那应激一样的过度反制,这时才缓缓消隐下去的青筋,脸上微小的余悸全都说明着这一点。
李先芳许久没有说话。
“这些天里别,别动我的剑。”裴液抿唇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去洗刷那个铁锅了。
今夜,李西洲裹着氅子回到寝殿里。
裴液依然抱剑坐在殿前。
正月廿一,天候没什么变化,要真正暖起来还得有些时候,裴液踩着冻得梆硬的地面再次登上大明宫的西山,推开了明月旧殿的门。
他服了两个时辰的鲛珠粉,这些东西是有数的,他预计每日取用这些,能在二月下旬前用完。
越沐舟依然坐在阶前。
裴液知道他又已把什么都忘了。
或者说他本来也无所谓记忆,那只是蜃境烙印下的旧影,就如水面上映出的影子,当裴液这个扰动离开之后,它就又在波荡中复归原本的形状。
“你是何人?”
“雁检裴液。”
“”
裴液尽量遵循着旧迹,一来那是一条可行的途径,能令越沐舟把无拘教给他;二来出于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他希望这一切是连续的。
事实上这位越沐舟对他似乎十分“宽容”,有时候他难免控制不住对话,偏离了方向,但最终越沐舟还是同意了教授他从阶前到寝殿内的这一剑。
通往这一剑的路径并不如想象中狭窄。
只是男子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
从明月殿前,到寝殿塌前,是七丈的距离,裴液主要有五个动作:拔剑、离阶、撞门、过屏风、出剑;其中要经历四次姿态的转变:起身、纵身、飘曳、滞空。
裴液这时意识到越沐舟第一次贯穿自己咽喉的那一剑与自己后来的复刻确实天差地别,他完全无法凭借对无拘的直觉来完成这样复杂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