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火在夜里一定像一座新起的山。
不论今日这行为如何震动江湖,至少刚刚脱战的两人暂没有去想。
水上最不缺的就是船,祝高阳不知从哪儿又牵来一艘,拴在树边。夜来微阴有月,祝高阳打着赤膊坐在岸上,真玄将伤口一点点闭合起来,他身子洗干净了,脸色却有些白,今日连番遽动显然并非全无消耗。
水里扑腾了几下水花,裴液冒出头来,痛快地喘了口气,他甩了甩头发游过来,两臂攀在了岸沿。
雨暂停了,有微风,他仰头瞧了搓洗衣服的男子一会儿,笑道:“祝哥,明日还如今天这般吗?”
祝高阳拧着衣服:“你打得蛮痛快哦?”
“最后一场痛快。”裴液咧嘴笑笑,杀气好像还没散完,“前两场我都没怎么动手。倒是你,怎么打三个抟身还受这么多伤。”
“你身手确实士别三日。”祝高阳将两人的衣服扔上旁边柳树,也懒得用真气去烘了,瞥他一眼含笑,“上回见你在南金风上出剑,已够惊艳了,今次所见又沉实不少,搏杀间剑招趋简趋朴,这是好兆头。”
“是么,我没太注意。”
“因为你本能就知道怎样更好地去用剑。”祝高阳在岸边盘起腿,“你进神京修剑院了是么,剑修得如何。”
“嗯啊,不过这半年在院里的时候少。”裴液道,“是明姑娘给我写的剑梯,我现下刚把第一阶修一半。”
“哦?你第一阶有多少门剑?”
“二十四门主剑,除此外,还要修三倍于此的拙剑那就是七十二门。”
“明师妹对你寄望很高嘛!”祝高阳有些惊讶,“不过你不必忧心,此所谓厚积然后薄发也。另外没时间在剑院修习也没什么,好几年的时间呢,当年我也天天不在院里。”
裴液皱眉瞧着他:“你喊什么师妹,你师父也是剑君吗?”
“三十三剑门同气连枝,我与琉璃剑主同辈,又虚长几岁,叫声师妹有何不可。你急什么?”
裴液没急,精准指出:“我知道了,你初次见面时还想和明姑娘分一分高下,现在觉得自己肯定是打不过明姑娘了,所以开始套近乎。”
“”祝高阳笑着按住他脑袋,把他咕噜咕噜地按进了水里。
“饶命饶命。”
祝高阳这才松开他,裴液浮起来,笑笑:“瞧你受龙心所限,且又疲又伤,就给你个面子吧。”
祝高阳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