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道,“更多的未知显然是藏在蜃境里,但我们能施加最大影响的地方是岸上。如今我们算是将岸上的蜃城整个掀翻了,如今且待清算,等理出他们操控水坞、飨宴水主的目的,也许就可以知晓蜃境的情况。”
“蜃城城主呢。”
“等这里消息传出,就可以得知他的反应了——咱们一会儿去找些能听到消息的地方,也吃点儿热食,洗个热水澡。”祝高阳道,“无论如何,如今蜃城只余他一人,但凡他有所动作,都不会逃出羽检们的耳目。”
“好。”
裴液将这几具尸体都大致瞧了一遍,忽然道:“你当时说,这几人过分默契。”
“直到最后一刻我也这么觉得。”
“我猜,其实这几人身上也有那种附身你的血肉。”裴液低着头,“不过我没有找到。”
“这样确实很多事情说得通。”祝高阳在他旁边蹲下,“那种东西与血肉融合为一,肉眼分别不出来的。”
“嗯。”裴液顿一下,“其实我见过有些类似的手段欢死楼,你知道他们吗?”
“当然。不过这个组织某种程度上比烛世教还要神秘,主要是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领头人也从未露面。”
“他们掌握一种抟造骨肉的本事,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祝高阳想了想:“按照现在台里的思路,这最终多半可以归为同一种仙权。但一切涉及仙权之事都是最新最高的隐秘,我也不知晓多少。”
裴液点点头,他站起身来,又来到河畔。
那些水灵全都消失无踪了。
就像场幻觉一样。裴液踢了踢水,其实相比等待八水江湖的改天换地,他心里更想跟上这些东西,经由它们离蜃境更近一些,但毕竟不可得,灵境一如既往地如梦般乍现乍散。
祝高阳拎着剑从后面走过来:“怎么样,先找条船吧。”
但裴液没讲话,祝高阳自己也忽然顿住了。
黑猫跃上了少年的肩膀。
像是一场风吹过,河畔变得静而清冷,一切被剧烈战斗造就的创痕消失了,岸芷汀兰在雨雾中摇曳。
两人立在岸边,一些轻缓但庞大的波动从河中朝他们而来,渐渐的,清冽的水面蒙上了一层暗色,而且向着四周蔓延很快裴液辨识出那石板一样、生着青苔的鳞片了。
水主。
同一只水主。
很快一双灰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