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聂伤衡道:“什么痕迹?”
裴液指向其他几艘的船头船尾,挤歪的木桶桅杆,压垮扁裂的舷墙:“那不是刚刚虎蛟身躯所压么,另外那头犀蛟倒是没留下痕迹。”
聂伤衡愣了一下:“请指示细些,哪有什么压痕虎蛟、犀蛟又是什么?”
“”
裴液怔怔望着他,遍体升起酥麻的寒意,他重新低下头,张开嘴却没说出话来——五艘大船完好如初,那些他指看的痕迹全都消失不见了,似乎从来不曾承担过水主剖开尸骨的重量。
大雨瓢泼。
“裴少侠情报还未和这边拼合吗?”聂伤衡瞧出他的不对,“有什么独知之事,还是尽快对一对才是。”
男人语声沉稳而厚实,裴液瞧着他却只觉恐惧。
“不是,不是我独知的事情,”裴液轻声道,“就是刚刚,这船上两位水主你还和它们交手了——你的伤,你的伤没有吗”
他抬手去扒男子的胸口。
聂伤衡蹙眉避开,先把剑横在了面前,认真道:“八水飨宴水主之事我知,但这两位水主已经露过面了吗?裴少侠——事有不谐,且勿妄动!”
“你的伤。”裴液重复道,他停下了脚步,“你受了伤的。”
“是,我在刚刚与渭水坞主、赵灵均的争斗中受了些伤,裴少侠想说什么?”
“鳞尾拍上去的伤岂能与这些一样?!”裴液道,“你是被水主所伤!”
“伤在何处?”
“就在胸口。”
聂伤衡蹙眉直视着他,抬手缓缓扒开了自己胸襟——清白无痕的肌肤,强健有力的搏动。裴液想象中的,鳞片的印痕、骨肉的塌陷一样没有。
“”
裴液倒退一步,又一步,然后猛地转身掠走,从大雨之中破开一条空路,他径直掠回天山之船,一把推开舱门,直视着舱里微愕抬头的几人。
祝高阳先捕捉到他的失魂落魄,稳声道:“别慌,出什么事了?”
男子熟悉的清声令少年抓住根水草:“祝、祝哥,事情不对,你还记得刚刚的两位水主吗?现下它们痕迹全消失了,聂前辈不记得他们交战”
他话说到一半声音低下去了,因为瞧见了男子脸上的茫然。
“你慢慢说,水主什么时候现身了。”祝高阳瞧着他,“咱们不是一同来的吗?”
“咱们是一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