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也只苹果大小,漂浮在她掌上。
裴液无言,一动不动。
“不知在此后的哪一年,我会成为新的、与麒麟定下真血之契的人。但一切的伏笔,已经埋在今日了。”李西洲低眸微哑道,“唯有在今日这里,它是只你我二人知晓的密契。天下再无第三人。”
“我把它交给你。”
她认真地、笔直地看着裴液,一双唇紧紧抿了起来。
这张脸那样美丽、那样熟悉,又那样狼狈,发丝粘在侧颊和额头上,一双浅瑰的眸子远望很冷,但贴近到这种程度时却像个让人想扎进去的梦境。
裴液很少如此近地直视它,以往几回它靠近过来,他就僵硬地避过头去。
此时他眼看着这张脸微微垂了下来,轻声道:“我知晓你有两处恼我。在情绪上,你恼我一言不发地孤身犯险,把你丢下,一个人做蠢事;在、在更深处,你觉得我其实从未向你坦诚,以往的同道之语不知几分真假。”
“但我从来没欺骗过你,裴液。”她忽然高声道,“我一直想你做我的同道之人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父母那样亲密的爱情都在麒麟面前背驰,但我们靠的不是那样缥缈的东西,不会步他们的后尘。”
李西洲抿了抿唇:“只因我们走在同一条道路上,我们一定能比他们两个走得更远。”
见少年还是沉默,她好像第一次微微有些无措,两只手交到一起。
“我从没只把你看做一柄剑,裴液,只是,我也要慢慢真正认识你”她顿了一顿,“反正,就是这样你别恼我了,好不好?”
她望着他,再次把那枚蜃龙真血往前递了递。
裴液安静地看着她。
他当然明白了。
——一切理应担起来的,我都会担起来。
如果死,那就死了。
倾轧、勾兑、算无遗策、从不吃亏,每一步都踩在正确的位置这些全都不是皇帝。
承担,才是皇帝。
她已经很成熟了,是嗣子的长位,是大唐新派的幕后之影,仿佛永远心如渊海、智珠在握,是无数人倚仗的那条蛟龙。
她也还很年轻,作为一个帝国的掌权者来说,她不过刚刚上路,简直有些地方还留有孩子般的莽撞和天真。
你愿意陪着她走上去吗?
祝高阳当时说,一个人如果在亲情友情上都受了残酷的伤害,又已修补好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