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鞘,肩上染了一整片鲜红,但少女依然姿如幼鹤,淡声道:“无胆鼠辈,还不配与我弈剑。”
“”
场上足有两息没有声音,少女言语罢了,如不在意地半转身体,偷眼去看边上坐着的裴液。
裴液悄悄给她竖了两个大拇指。
姜银儿眼里掠过一丝笑意。
陈觅双半晌才低头拾起自己的剑,僵硬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脸色仍然煞白。
实际上他也清醒过来了——她怎么会真的杀了他呢?
但当真实的剑刃临上咽喉的那一刻,不退就是要死去,而少女全然不退,所以他恐惧地避开了。
这时正“无胆鼠辈”四个字进入耳朵,令他脸上青白不定,又不敢再去直视旁边的少女。
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静了片刻,晏日宫那边传来一道声音,是许问桑鼓了鼓掌,笑道:“神宵真传果然机敏,以死为注,逼退了敝门师弟,道家言以柔克刚之道,原来也有‘一力降十会’的智慧。这场切磋,是神宵真传赢了。”
他话里又掺着生硬,显然是说少女故意取巧,在“切磋”中拼死,所谓“一力降十会”,言下之意自然是陈觅双技艺更胜,只是被她无赖打法逼退。
姜银儿本要退场,闻言却微微皱眉,转头看着他,认真正声道:“许真传,难道陈觅双跟别人打,不是‘一力降十会’吗?”
“”
“既然贵门也知晓只是切磋,又因何伤我院同修呢?”她清声道,“陈觅双得胜本就是靠手中剑法凶戾,令人畏伤惧死,若说弈剑切磋,他打张朝之时,为何不拆招交手,而要直接以攻剑相拼呢?”
许问桑微微眯眼。
少女夷然不惧,平静望着他:“说到底他是仗着自己更能杀伤性命,欺凌弱小。今日没欺成,就指斥对手,晏日宫原来也有‘撒泼打滚’的智慧。”
场上一时安静,许问桑默然片刻,然后哈哈大笑。
“姜真传真是伶牙俐齿,这场我晏日宫认下了——觅双,还不回来。”
陈觅双低着头走回去,安静的剑场上这时候泛起些低语,照例是观者们讨论这一场的得失,以彼此精进,不过却难免杂着些笑声和惊异。
裴液慵懒地倚在石墩上,乐呵呵瞧着场上的少女,手里揉着两只猫耳朵:“银儿真会讲话,搁我是说不出这么多的——怎么样,银儿是不是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