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心琉璃迥异的气质。它并不似琉璃那样灵性盎然,如果斩心琉璃是一只活泼的小鹿,它就如难得一动的龟蛇。
还记得第一次触碰琉璃时它躲来躲去,这柄剑则对这种接触全无反应。
“别让它割破你。”李贺浇完了花,走过来,“会取走你的寿命。”
裴液一怔:“没有您的指令,它也会取走触碰之物的寿命?”
“会。那不是我所操控的。”李贺在他身旁席地坐下,将这柄名剑取在自己膝上,垂眸,“它太干渴了,那是它的本能。”
“”
“你很好奇名剑的事情吗?”
“晚辈好奇。”
李贺轻叹一声:“飞光,斩寿之剑。没有它,我早该是冢中枯骨了。”
裴液愣:“什么意思?”
李贺转过头,用一双古潭般的眼睛望着他:“飞光能斩去人寿,也能以之回馈剑主。”
裴液怔怔看着这双眼睛,肌骨缓缓泛起一阵悚然。
“世人只知晓前者,不大知晓后者。”李贺平声道,“我寿尽应在二十六岁,今年已三十有五。九年来所活的每一天,都是来自于飞光。”
“”
“开始的话不是诓骗你。我确实没怎么学过剑,在取得此剑之后,我才真正开始学剑,至今不过十年。直到现在和人搏斗,一半也是仰仗飞光厉害。”李贺道,“我在宫闱深处的故纸堆里遇见它,一位老前辈将它赠予了我。我为它吟咏了一首诗,是春坊正字剑子歌。”
李贺看向少年:“自二十三岁以后,我躯枯命瘁,眨眼恍惚生与死,每夜梦里见阎罗。从拿到这柄剑开始,这是我的第二条命,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向它借来的。”
李贺低头轻抚剑身,在他的触碰下,这柄刚刚岿然不动的名剑亲切地震颤低吟,宛如应和。
“所以我想。每一柄名剑,都是绑在剑主的命运上。”他道,“因此名剑不更主,至死方别。”
“你询问名剑之事,大约正是好奇这个。但我也无法答你。剑赋高低、地位贵贱,乃至境界实力,都未必能构成名剑选择的缘由,你既有仙狩,大约能懂得一些。”李贺看了眼裴液肩上漂亮的黑猫,“我无法告知你追寻的法子,但如果你命中有一柄剑,那么它就正在大地的某个地方等着你。”
裴液怔然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小院里安静了片刻,裴液道:“前辈,我觉得我和你还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