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盥洗衣物,晾晒被褥的老人。
有拿着棍子,穿着开裆裤,在棚屋之间,嬉闹玩耍的孩子。
更有着聚在一起喝酒博戏的男人。
偶尔,有着官府的铺兵,提着刀子,出没在棚户中,骂骂咧咧的呵斥着棚户里的居民。
韩维骑在马上,从这些棚户中穿过,棚户内的人,看着他这个骑着高头大马,前呼后拥的官人,大多都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但也有几道桀骜的眼光,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
这样的眼神,韩维见过。
而且,印象深刻。
只有巨盗、悍匪,才能如此桀骜凶悍!
韩维勒紧了缰绳,眯起眼睛:“汴京乃天子首善之地,怎会容忍这等枭雄般的人物?”
“开封府干什么吃的?”
韩维很讨厌很讨厌这样的人。
因为他的兄长,当年韩家前途最好的韩纲,就是栽在了一个类似的人手上。
那人叫邵兴!
一个小小的厢军都头!
仅仅是因为,乃兄韩纲欲将其捆起来打。
那厮就鼓动军士暴动,吓得韩纲缒城逃亡。
事后,那都头绍兴自然被朝廷明正典刑。
可韩家的未来之星,堂堂执政家的衙内,也被朝廷追责,以失城之罪,被除名、编管英州。
从此韩家人就对类似的人物,厌恶至极!
无他!
彼时的韩纲,已经升到了京官。
而那都头?
不过是厢军里的丘八!
命还没有韩家养的一盆花贵!
可就是这样一个低贱的丘八,和堂堂执政家前途远大的衙内,完成了一换一。
也就是他韩维如今没有京中差遣,不然的话
他此刻已签下牙牌,命人去棚户区里,细细搜查了。
“待老夫回京,定要与钱穆父好生谈谈这京外之事!”
“天子脚下,神京之地,岂容藏污纳垢?”
这样想着,韩维骑着马,就已靠近了安节坊。
他甚至都已能目视安节坊的牌坊。
只是
当他接近安节坊时,隔着很远,他就听到了纺纱机唧唧的声音。
而且不是一台、两台。
是成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