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原本居无定所,随着流动迁移的草原各部,便算是初步具备领地意识,并在一定程度上,被锁在自己的领土之上。”
“具体怎么操作,怎么利用匈奴人的这个心理,还当由陛下决断。”
说出这最后一句话,韩颓当随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而后便退回到郦寄、栾布两个老伙计身旁,再度长吁短叹起来。
韩颓当既然在成年后,作出重归汉室的决定,便必然不再对草原——尤其的匈奴产于庭,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幻想和亲近。
但毕竟在草原出生,并度过了人生做懵懂的青少年时期。
实际上作为半个游牧之民的韩颓当,却是无法做到对游牧之民的疾苦视若无睹。
韩颓当当然也恨匈奴人,在过去这些年,对汉家、对汉家百姓所做的一切。
但韩颓当的恨,大都针对作为草原统治者的匈奴产于庭。
至于草原的民众,也就是底层牧民,韩颓当就算谈不上亲近,也至少是有同情的。
对于韩颓当有如此情绪,刘荣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这就好比在后世,一个天才出生在贫穷的山村,并自幼饱受父母双亲的折磨与摧残。
最终,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这个天才走出了山村,创出了一片天地。
回过头,再去看那个占据了自己整个童年自己青少年时期,为自己带来过无数痛苦的山村,这个天才的恨,必然都会集中在不做人的父母双亲身上。
至于那个山村,自己山村的居民,则大概率会得到这个天才的同情。
如果有可能,这个天才甚至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为这个山村的建设,以及村民做出一定的贡献,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韩颓当就大概是这种情况。
父亲韩王信叛汉,是韩颓当无法控制的,毕竟当时的韩颓当还没出生,而是出生在父亲兵败逃亡的路上。
打自记事儿起,就在草原生活,长大,也同样不是韩颓当可以控制的,这纯粹就是家世。
而在草原生活的那些年,因为东胡王卢氏的存在,韩颓当所在的韩王部,对匈奴产于庭的存在价值越来越低,得到的待遇自然也就越来越恶劣。
最终,逼得韩颓当拼死一试,以叛汉罪臣之后的身份,重新回到这边被父亲背叛过的故土之上。
回过头,韩颓当自然不恨那片自己从小长大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