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到西域时,军臣其实也曾隐约感知到:这是游牧之民唯一的出路。
在西域把汉人耗死,哪怕耗个两败俱伤也行!
等汉人耗不下去了,垂头丧气的退回中原,游牧民族就算被折磨的出气多进气少,也总能缓过劲儿来。
草原有一套未必优秀,但绝对公平的自然法则,可以使得任何一个种群,都在‘濒临灭绝’到‘泛滥成灾’之间的区间起伏不定,却始终维持种群的延续。
只要汉人退回中原,游牧之民,终将通知草原。
但在这年冬天,发现幕南地区——被匈奴人视为大本营、极乐土的幕南地区,都面临实物短缺的问题时,军臣才终于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河套没了;
河西实际上也没了;
从汉人手中抢掠的方案,基本完全失去了可行性。
甚至就连作为血袋的西域,也因为河西的丢失,而变得路途遥远,腾挪艰难。
河套、河西没了,等于单于庭,以及单于庭所常驻的幕南地区,少了两个巨大的生产力基地。
与此同时,河西的丢失,又让西域对幕南地区的输血效率大幅降低。
如果河西还在,事态倒还不至于严重到这个地步。
哪怕河西刮不到多少油水,也总能让西域各国‘贡献’出来的物资,尽快、尽可能安全的被运送到幕南。
但现在,一切都无从说起了。
从今往后,无论是幕南地区的富庶部族、幕北地区的野蛮部族,亦或是单于庭、左右贤王等贵族——要想继续过安生日子,那除了在自己的领土安心搞生产,就只能耐心地等西域各国的上贡,长途跋涉送到万千里外的幕南。
没有第三种方法。
甚至即便是这仅存的两个办法,其实也都让军臣感到头疼不已。
——搞生产,从来都不是游牧民族的强项,也不是草原生态的主旋律。
汉人有句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在军臣看来,这话实在是太适合用在草原,太适合用在游牧之民身上了。
草原上,游牧之民也好,偷鸡摸狗的羌人也罢,都信奉着一套类似的价值体系。
即:老老实实游牧、蓄养牧畜,仅仅只是为了尽可能保障生存。
要想真正衣食无忧,甚至强大自身,唯一的办法,就是掠夺!
掠夺那些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