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有备无患。
无论是微观层面的个人,还是宏观层面的群体、国家乃至于文明,实际上都应该做到这一点。
做两手准备,以最乐观的结果为目标,以最悲观的结果做准备,同样是文明发展历史上不可或缺的谨慎态度。
很显然,游牧之民现阶段的文明程度,还没能明悟这一点。
在华夏,哪怕是这距离后世两千多年前的落后时代,社会地位几乎低到不能再低的农户黔首,尚且有‘存粮御变’的意识。
到了后世新时代,华夏文明更是以国家为单位,进行海量的战略物资储存,以备不时之需。
乃至于,哪怕是后世新时代,一个衣食无忧的青少年,心中都有一个铸造末日堡垒,囤积百年物资,以备世界末日到来的梦想。
具体到国家、文明层面,尤其是具体到如今的匈奴人身上,生活在生存条件恶劣的草原上,随时可能面临生存威胁的他们,本该有更多的忧患意识。
在获取物资时,他们应该更加节俭,更加谨慎;
在有余力选择时,他们应该更多去考虑‘如何细水长流的生产物资’,而不是如何源源不断的掠夺物资。
甚至于,哪怕只把汉家,当成永远都不会干枯的水流,游牧之民也应该意识到:在天气都一天三变的草原,没有任何事是亘古不变的。
草原霸主在短短百余年间,能历经东胡、月氏,到如今的匈奴人。
草原上强大的部族——冒顿单于时期的强大不足,如今已然十不存一,老上单于时期的,也同样是十不存三、四。
就连现军臣单于即位时,那些显赫于草原的庞大不足,如今也已有小半衰落,甚至彻底灭亡。
在草原,永恒不变的东西只要一个,那就是变化。
草原上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任何东西都在变。
而且变得速度极快,周期极短。
小到人的寿命、勇士的战力巅峰,大到部族的强盛,乃至于草原霸主的归属。
在如此多变,且恶劣的生存环境下,游牧民族本该较汉家农人,生出更为强烈的忧患意识。
他们应该在春天想:如果到了秋天,牧畜们还没有被养足肥膘,那冬天该如何度过;
如果到了冬天,部族没有找到合适的粪底洼地,部族应该何去何从。
他们应该在彼此征伐时想:今天我攻伐别人,来日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