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静山,一个跳脱似流水,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撞在一起,还厮杀到那般地步的。
可那藤椅还在轻轻晃着,好友的声音也慢悠悠地传了过来,恰好肯定了杜鸢的猜测:
“嗯,是我。我与她,已经缠斗了许久。”
末了,那声音里又添了点揶揄,还带着几分实打实的告诫。
“所以啊,你可千万别让她发现你还帮了我,不然,有你受的!”
杜鸢被说的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不太准确,但他的确体会到了什么是卡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踌躇半响后,杜鸢只能是道了句:
“你,好像,不怪我?”
虽然自己遇到时,好友的状况明显更好,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真要论起来。
二人都是个半死不活的命悬一线,属于是谁先死了都不奇怪。
既然如此,好友完全有理由责怪自己居然救了仇家。
可于此,老树下的藤椅还在轻轻晃着,好友的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半分怨怼:
“没有哦。毕竟我与她之间,说不上什么仇,也谈不上什么恨,不过天然如此,是命中注定的必然罢了。”
一者山,一者水,本就是天然相对、缺一不可的存在。想通了这一层,杜鸢望着那晃荡的藤椅,心头先前盘绕的疑云,也随着重新拂起的清风,慢慢淡了些、散了些。
“原来如此。”
但好友的声音却依旧满是告诫,顺带着,还有一点不知道是针对谁的揶揄:
“不过,她未必会这般作想。所以,你可千万千万别让她瞧出了端倪来。尤其是如今这个她来。”
话音刚落,藤椅晃动的幅度先明显轻了几分,像在琢磨这话里的分寸;没片刻,却又慢悠悠晃荡起来,连带着声音里也多了点不确定的松动:
“不过,也或许正因为是如今的她,反倒会好些也未可知。”
杜鸢听得一头雾水,只好抬手拱了拱,语气里满是困惑:“我不太明白。”
好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对着他说道:
“不用这么急,我肯定会告诉你的,但在那之前,你就先在这儿好好歇一歇吧,西南一行,很累了吧?”
那声音没有告诉杜鸢,送他来这儿一遭多么不容易。只是含着几分笑意叮嘱:
“在这儿休息于你大有脾益!再不济,也会比在她那破破烂烂的小庙里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