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观察,早在您抱着诺尔的头、挂着满身遗物冲世界树时,精神状态就已经是极限了,后面完全是回光返照般的硬撑。幸好已经结束了,不然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尽管如此,您现在已经有比较严重的幻视和幻听,能否康复仍是未知。”
听到这话,苏明安却笑着摇摇头,道:“幻视与幻听,不康复也没有关系,只要能维持正常生活就好。”
“为什么?”易颂困惑道。人人都想自己健康,为什么苏明安反而要保留一点病症?
“因为”苏明安望向窗外。
今日的桃花开得格外好,恒温系统的调节下,花园就像一个真实的春天。易颂养的一只橘猫在树下睡觉,毛茸茸裹成一团,盖了一被子桃花毯。
翩然落下的桃花映在苏明安眼中,他的微笑犹如洁净的繁花:
“因为那是我为数不多,能再见到他们的方式。”
他并不恐惧那些故人的身影,反而,他们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愈发清晰。
他与他们经历的故事,只需望见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落泪。在驳杂涌动的情绪之中,他不想忘记他们,不想忘记那些独一无二的故事,属于他与他们的故事。
也许有一天,世人会忘了那些圣师、反抗军、骑士、族长、神明、博士、审判者、程序、教父、少女主播、水母、喜鹊的故事,会忘记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泪痕,会合上书页,将那些跌宕起伏的故事埋进生活的乏味与烟尘里,会理所当然长大、成熟、变老,成为一个成熟的大人,但他不敢忘,他不会忘。
易颂怔忪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易颂。”苏明安望着朦胧细雨。
“怎么了?”
“这个冬天过去了,等到三月,就是世界游戏结束后的第一个春天。”
“是啊,第一个春天。”易颂也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我们还会有很多个春天,我们唤来的春天。”苏明安摩挲着戒指,数十个名字刻于其上,字字刺目。另一枚机械戒指泛着亮光,始终安静。
暖黄的光落在他的眉眼,勾勒出疲惫而宁静的线条,他垂着眼眸,像一只打盹的猫。
“那个春天会开满了花,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新叶,阳光落在身上像是晒足了的被子,我们坐着椅子望着风,去满是鲜花的山坡上迎风歌唱,让春风带走我们年轻的声音。”易颂搁下笔,拿着一迭病历单起身,将几盒药物放在苏明安面前,上面写了一日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