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枪,第三幕总会响。
苏明安走到山田町一身边,抱住苍白的青年,望见青年胸口的空洞,残留着实质的烟花彩带,是那把枪的效果。
他抬头,望着艾尼。
心中有个声音在回荡。
——惩罚他。
——因为他开了枪。
即使他被精神影响了,即使他被亲人的尸体们刺激了。
不惩罚他,无以平定此难。
不惩罚他,此界法理何在。
界主的座椅与同伴的影子有一瞬间重合,残余的彩带随着烟气向上飘起,片刻落上他的头颈。
彩虹落了他满身。
听到动静的人们迟一步赶到,望见这一幕,吓得两股战战,不知是该攀附界主假装没看见,还是该义正言辞谴责艾尼。
手掌止不住血,怀中的温度未曾挽留就逝去,山田町一的瞳孔变成了灰暗的颜色。
苏明安听见自己冷静到极致的嗓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将艾尼带下去关押着容后再议。”
这一瞬间,他感到自己手掌一重,仿佛握住了某种沉重之物。
低头一看,是一杆血色的天平。
你会为了一位同伴,杀死另一位同伴吗?
界主。
幸福的书页啊,那双百合般的素手,
以致死的力量紧攫着我的生命,
将抚摸你,用爱的柔带把你牢扣,
像征服者面前的囚徒,你战战兢兢。
天朗气清。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足以被鹰国人执以“haveaniceday”的祝福。
苏明安放下一束野雏菊,望向一面沉默的墓碑。
这是十一的墓,她死于粉发人的那场袭击。
“抱歉,我忘了把野雏菊给你了。”他喃喃道。
忽然,他听见腕表嗡地一声。
“苏明安,你现在有事吗?她想见你最后一面。”通讯传来伊莎贝拉沙哑的嗓音。
“我知道了。”苏明安道。
晌午时分,苏明安出现在了一间房间。
这里充满了旧翟星的格调,木制的窗栏、墙上贴着的旧照片、缀着鲜花绿藤的墙上盆栽,米色纱帘由风而起,窗外栽着银杏。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坐在轮椅上,眺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