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在乎。
除了她的吴桐,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渺小、可悲、充满了低级趣味的碳基生物,对她的任何看法和评价。
对她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些无意义的、可以随时被后台清理掉的。
——背景板的,杂音。
但是她不在乎。
不代表
他也不在乎。
吴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依旧是那个表情,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因为即将要开始一场,充满了期待的超市约会,而留下来淡淡的幸福的微笑。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像一个,最可靠也是最沉默的守护者。
他那双黑色的、平静得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一样的眼睛,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还在对着他最心爱的珍宝,喷射着恶毒唾沫星子的、可悲、聒噪的“虫子”。
然后,他那深不见底的瞳孔里,那丝刚刚才被他,用人性给强行地压下去的、冰冷的杀意。
又一次地,像一团被浇上了汽油的、死灰复燃的火焰。
以一种,比之前浓烈了百倍的、充满了绝对的冰冷和不容置喙的姿态。
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一路无话。
聒噪的“虫子”,在两站之后就提着她那充满了战利品的塑料袋,心满意足地骂骂咧咧地下车了。
而吴桐和风信子,也安安静静地下了车。
夏日的午后阳光毒辣得,像一根根,烧红了的针刺在人的皮肤上。
吴桐牵着风信子的手,走在那片被晒得滚烫几乎能煎熟鸡蛋的人行道上。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的,平静而又温柔。
仿佛刚才在车上发生的那场,充满了恶意、单方面的羞辱,只不过是一场无聊的幻觉。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
他松开了牵着风信子的手。
然后无比自然地,将手伸进了自己裤子口袋里。
摸索了一会儿。
然后掏出了一枚,因为被他装在口袋里太久,而沾染上了他体温、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元硬币。
他将那枚温暖的硬币,夹在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然后像一个即将要在自己最心爱的观众面前,表演一场充满了惊喜魔术优雅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