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碾压面前,都成了催命符。
水道战场上,喧嚣骤停。
只剩下船只破浪声、受伤水手**、水中垂死土著的微弱哀鸣,猩红血污在碧绿水面晕开,刺鼻血腥混合硝烟,令人作呕。
赵吉脸色苍白,紧抓船舷,目睹这血腥碾压,胃里翻腾,他看向杨哲。
杨哲不知何时已放下了望远镜,他正从怀中取出一个薄薄的、用油布包裹的硬皮小本子,还有一支细小的炭笔,他倚着船舷,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屠杀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戏剧,炭笔在纸页上飞快地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赵吉忍不住走近了几步,借着幽暗的光线,他看到杨哲本子上并非在描绘地形,而是极其简练地勾勒着几个符号和短句:
“龙牙门伏击:丛林土著(原始部族,彩绘图腾,骨石武器),疑似受引导(攻击时机精准),协同者:海盗(未现身,疑为煽动者)。”
“魏军反应:炮火覆盖(效率高,威慑强)。火枪阵列(密集,压制力足)。士气:轻敌。”
“土著伤亡:预估二百以上(溃逃迅速)。魏军伤亡:轻微(多为流矢所伤)。”
“结论:力量悬殊,无威胁,船队所向披靡。”
他的字迹冷硬、精准,不带丝毫情绪,记录完,他合上本子,重新塞入怀中,目光投向水道前方,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似乎更深了些。
“杨参议,”赵吉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你...在记录什么?”
杨哲侧过头,深渊般的眸子扫过赵吉略显苍白的脸,语气平淡无波:“记录对手,他们的行为模式,他们的恐惧源头,他们的可利用价值,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王爷...陛下曾说过,大海之上,没有纯粹的敌人,只有尚未找到其用途的资源,这些土著,他们的恐惧,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很快,就会有人来‘欢迎’我们了。”
仿佛为了印证杨哲的话,船队驶出龙牙门水道最狭窄险峻的地段后不久,前方的水道豁然开朗,一片宽阔的、如同巨大翡翠般镶嵌在绿色海岸线中的天然良港出现在视野尽头。
港口规模远超流求屿!无数大小不一的船只停泊在平静的水面上,有简陋的独木舟、狭长的马来帆船、甚至还有几艘体型不小的阿拉伯式商船,岸边不再是原始的礁石滩涂,而是用巨大的条石垒砌起坚固的码头栈桥,一直延伸到深水区,码头后方,鳞次栉比的木结构房屋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