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深不见底,散发着更加浓郁的沉郁气息。黑衣女娘的余光瞥过,能模糊看到门内似乎有向下的石阶,盘旋着没入更深的黑暗。
不知拐过了多少道弯,压抑的甬道终于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道厚重的、布满铜钉的漆黑木门,守卫上前,以某种特定的节奏叩击三下。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巨大的天井院落。头顶不再是逼仄的石顶,而是开阔的、被高耸院墙切割成方形的墨蓝色夜空,几粒疏星冷冷地缀在天幕上。院中并非花草,而是铺满了打磨得极为光滑的青黑色石板,在幽微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四周是数层高的回廊楼阁,飞檐斗拱沉默地刺向夜空,巨大的廊柱如同森严的仪仗。
每一层回廊都悬挂着极其稀疏的红色灯笼,光线血红,勾勒出层层叠叠、深不见底的廊柱与紧闭门窗的轮廓。整个空间依旧笼罩在一种刻意营造的、令人喘不过气的肃穆与寂静之中。
偶尔,极高处的回廊上,会有一两个同样身着墨色劲装的纤细身影如鬼魅般无声掠过,速度快得只留下模糊的残影,转瞬便消失在某个幽深的门户之后,不留一丝痕迹。没有交谈,没有多余的声响,只有一种无处不在的、冰冷高效的秩序感。
守卫带着黑衣女娘踏上其中一条回廊。脚下的木质地板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吱呀声,在这死寂的庭院中显得格外刺耳。
回廊曲折往复,如同巨大的迷宫。她们穿过一道又一道月洞门,每一道门后都是相似的院落或回廊,格局严整得近乎刻板,唯有细微处透露出不同——一处院落的中心立着一尊巨大的、看不出材质的黑色假山,嶙峋怪诞。
另一处则挖有一方狭长的水池,水色墨黑,深不见底,水面没有一丝涟漪,倒映着深红的灯笼,如同染了流动的血液。黑衣女娘默记着路径:左转三次,穿过一个月亮门,再右转两次,经过那方黑池......
她的神经始终紧绷,身体深处那根警觉的弦从未放松,每一次经过廊柱的阴影,每一次瞥见高处闪过的身影,都让她下意识地调整着呼吸和步伐,如同行走在布满无形利刃的刀锋之上。
不知走了多久,引路的守卫脚步忽然一转,带着她拐入一条相对狭窄的回廊。这条回廊的尽头,竟是一道精巧的月洞门,门扉虚掩着。守卫上前轻轻推开。
门后的景象,让黑衣女娘紧绷的心弦骤然被拨动了一下。
眼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