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下等军汉,粗鄙愚鲁,目不识丁,浑身烟火油腻之气!属下对其,唯有利用之心,绝无半分儿女私情!若有虚言,愿受影规极刑!”她的语气激烈,仿佛急于撇清什么,甚至不惜发下重誓。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她说出“粗鄙愚鲁”、“浑身烟火油腻之气”时,心底深处某个角落,仿佛被利刃狠狠剜过。那个在灶台前忙碌的宽厚背影,那双在油灯下笨拙却认真为她缝补衣角的、布满老茧的手,那个在她风寒发热时,彻夜守在床边、用最笨拙方法为她降温的身影......
无数个零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带着一种酸涩而隐秘的暖意,与她此刻冰冷决绝的话语激烈地冲撞着。她强迫自己压下这些翻涌的情绪,将它们死死锁在灵魂最深处。不能有,绝不可以有!
叶婉贞激烈地否认,并未让穆颜卿脸上的笑意加深或消失。她依旧慵懒地斜倚着,指尖捻动的金钗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那朵妖异的红芍花正对着叶婉贞的方向,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嘲讽的光芒。
“工具......利用......”穆颜卿轻声重复着这两个词,仿佛在品味着什么。
她那双深邃的凤眸微微眯起,眼尾的绯红在灯光下晕染开一片妖异的霞光。她看着叶婉贞,那目光渐渐变得锐利,如同淬了寒冰的针,直刺人心。
“姐姐对你这‘工具’的身份,真真是查得清楚明白?......还是你刻意对妹妹有所隐瞒呢?......”
穆颜卿的语气依旧带着那种慵懒的甜意,却陡然掺入了一丝凛冽的锋芒。
“一个下等的火头军?粗鄙愚鲁?不起眼的小角色?......”
叶婉贞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影主这连续的反问,语气中的寒意让她如坠冰窟。
她强自镇定,硬着头皮答道:“是!属下对其身份反复核查确认过!他父母早亡,流落至京都,因有几分力气,被招入军之营中当了火头军。平日里沉默寡言,从不与人来往,只知埋头烧火做饭,在营中人缘亦是极差,无人注意。此等身份,正是极佳的掩护!属下......”她试图再次强调朱冉的无害和其作为掩护的价值。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
“啪!”
一声极其清脆、如同冰面骤然碎裂的响声,骤然打破了室内的暖香与旖旎!
是穆颜卿指尖捻动的那根红芍金钗!她竟在叶婉贞说到“无人注意”的刹那,两根纤纤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