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只是眼底深处那抹期待的光芒,已被强行压下的失望和更深沉的算计所取代。
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被暂时阻隔的不甘与对“诊断结果”的期待,悄然浮上孔鹤臣的心头。
他紫袍玉带,步履沉稳地随着林不浪转向通往正厅的回廊。廊外雨后的翠竹依旧青翠,只是在他眼中,通往真相的幽径似乎被一层名为“方习施针”的迷雾暂时遮蔽了。他只能按捺下急切,走向那权作等候之用的正厅。
正厅之内,气氛微妙。
林不浪引着二人落座于下首客位。
厅堂布置简朴雅致,一水的花梨木家具,线条硬朗,漆色温润,无过多雕饰。壁上悬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墙角高几上供着一盆素心兰,幽幽吐着冷香。空气中弥漫着雨后草木的清新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
林不浪唤来仆役奉茶。青瓷茶卮温润,袅袅热气蒸腾着碧绿茶汤的清香,倒映着孔鹤臣那张看似沉静、实则暗流汹涌的脸孔。
“孔大人,孔公子,请用茶。”
林不浪端起茶卮,仪态从容,声音温润。
“此乃苏大人最爱的毛尖茶,苏大人病中不宜饮茶,倒便宜了下官借花献佛了。”
“林副使客气了。”
孔鹤臣连忙端起茶卮,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赞道,“果然好茶,清香馥郁,回味悠长。”
他放下茶卮,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厅堂四壁,又落到林不浪身上,话锋却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这行辕布置得甚是清雅,想必也是苏大人的意思?苏大人虽年轻,这品味却是不俗啊。”
孔鹤臣努力寻找着话题,试图掩饰内心的焦灼,但那份心不在焉,如同投入池水的石子,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搅动着不安的涟漪。
林不浪微微一笑,应和道:“大人明鉴。苏大人素喜简洁,不尚奢华。”
他顺着孔鹤臣的话头,谈了几句行辕布局的雅致,又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京都风物、近日天气等无关痛痒之处。
孔鹤臣口中虽应着“是啊”、“确是如此”,目光却频频飘向通往后院的回廊方向,端着茶卮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上轻轻摩挲,显露出内心深处的烦躁与不耐。
他与林不浪的对话,也变得简短、敷衍,甚至前言不搭后语。孔溪俨更是如坐针毡,背上的荆条虽已解下,但留下的刺痛感和方才的屈辱让他精神萎靡,只低着头,盯着自己靴尖上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