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的沙沙声,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孔鹤臣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那凝固的惊愕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汹涌翻滚。
苏凌那平静得近乎残忍的否认,像一把无形的钝刀,反复切割着他引以为傲的算计。
他死死盯着榻上那张苍白却异常笃定的脸,一股强烈的不甘和被愚弄的羞怒在胸腔里灼烧。不!绝不能就此认输!那张字条,那张他视作关键铁证的字条,还在他袖中!
“苏大人......”
孔鹤臣的声音干涩,强行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仿佛在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那只藏在宽大紫袍袖中的手却已悄然探入,指尖触碰到那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素笺。
他缓缓将其抽出,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郑重,仿佛捧出的不是一张纸条,而是能定鼎乾坤的圣旨。
“您......所言自然在理。只是......”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苏凌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慌乱。
“......昨日聚贤楼之事,犬子虽行事孟浪,却非空穴来风。那位‘贵人’,留下此物为凭,其笔迹......咳......”
孔鹤臣将字条双手递向苏凌,指尖微微用力,指节泛白,“......苏大人您......或可一观?或许......其中真有什么误会?”
字条被展开,那几行歪歪扭扭、如同顽童涂鸦般的墨字,赫然呈现在苏凌眼前。
“酒是好酒,莫放零碎,敢动欧阳,抄你全家!”
字迹狂放不羁,横竖撇捺全无章法,偏偏又透着一股独特的、难以模仿的嚣张气焰。
正是他苏凌“独步天下”的“苏体”!
苏凌的目光落在字条上,深陷的眼窝里,那点微弱的光似乎凝滞了一瞬。
无人察觉的眼底深处,一丝极其隐秘的、近乎滑稽的笑意飞快掠过。
他强忍着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咳嗽,脸上却迅速堆起一层深深的疑惑与茫然,眉头微蹙,仿佛在辨认什么天书奇谭。
“这......”苏凌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嘶哑而虚弱,他艰难地抬起手指,虚点了点字条,指尖微微颤抖。
“孔大人......这......这字条......苏某从未见过......”
他缓缓摇头,眼神清澈无辜,“这笔迹......丑是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