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的前程乃至性命,用我丁士桢这颗人头,来堵住悠悠众口,来平息可能到来的清查风暴,来保全他孔鹤臣和他孔氏一门的荣华富贵与他那虚伪的清名!这......便是他打的如意算盘!”
他猛地看向苏凌,眼神绝望而疯狂。
“在他的眼里,哪里还有什么同僚之谊?哪里还有什么联盟之情?我丁士桢,我整个户部,都不过是他可以随时舍弃、用来垫脚的踏脚石罢了!苏大人!您现在......可明白了?!”
苏凌怔怔地听着丁士桢这番血泪控诉般的剖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发冷,半晌无语!
弃子......踏脚石......竟然是这样?!
如果丁士桢所言非虚......那孔鹤臣的心机和狠毒,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政见不合或利益争斗,这是赤裸裸的、毫不留情的背叛与谋杀!
厅堂之内,烛火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仿佛也被这骇人的真相所惊动。空气中,那潮湿霉味似乎都混合进了一丝血腥的气息。
苏凌看着眼前这位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只剩下绝望和恨意的户部尚书,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京都官场那平静水面之下,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与残酷。
苏凌静静地听着丁士桢这番近乎泣血的控诉,面上虽依旧平静,心中却已是波澜起伏,疑窦丛生。
丁士桢所言,听起来合情合理,将孔鹤臣的狠毒与自私剖析得淋漓尽致,也将其自身的无奈与绝望渲染得极为真切。
若单听这一面之词,恐怕任谁都会对孔鹤臣的背信弃义感到愤慨,对丁士桢的处境报以同情。
然而,苏凌却并未轻易被这份“真情”所打动。
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之前所掌握的信息碎片。
从欧阳旧宅找到的、刻着“丁”字的铜钱和刻着“孔”字的腰牌;浮沉子提及红芍影与朝中大员勾结;以及更早之前,通过某些渠道了解到的一些关于当年户部贪腐案、欧阳秉忠冤案,甚至更久远之前,某些促使萧元彻与边章彻底决裂的暗中谋划......
所有这些线索,无一不指向孔鹤臣与丁士桢乃是紧密同盟,是捆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共同策划并实施了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
这样两个利益深度绑定、共同掌握着无数秘密的“盟友”,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自己这个新任黜置使的到来,因为一场尚未可知结果的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