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带着几分谨慎:“儿媳这话或涉朝堂,您若觉不当,便打断我便是。”
陆夫人挑了挑眉,只静静望着她,示意她继续。
“我想知道,陆家这一年来,可有应对眼下局面的法子?”
话音刚落,屋内空气似瞬间凝住。陆夫人目光沉沉地锁着她,眸中情绪翻涌,看得陈稚鱼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你想问的,怕不是‘应对之策’,而是陆家在这局中做了多少准备,往后又打算如何行事,对吗?”陆夫人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陈稚鱼目光微凝,坦诚点头。
陆夫人沉了口气,反问:“此事,你问过阿曜了?”
陈稚鱼微一滞涩,而后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与恳切:“夫君说这些不是我该管的事。可婆母,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往后会如何。”她说“我们”二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意在让陆夫人明白,她们已是一家人,理当少些隐瞒。
陆夫人凝视她片刻,暗自叹了口气,缓声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聪慧孩子,这半年来你的行事,我都看在眼里。”
陈稚鱼闻言,下意识屏住呼吸,静静等候下文。
“罢了”陆夫人的目光在她小腹处稍作停留,眼底终是透出几分松口之意,还夹杂着些许释怀,“百年家族,若在危机四伏中只知守成,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稚鱼,皇权更迭从来伴着血雨腥风,往昔世家或能借此时机更上一层,也可能就此覆灭、查无踪迹,你可明白?”
陈稚鱼沉下心,在她的话语中缓缓点头。
陆夫人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命好的家族,或能遇上平稳的皇位交替,可惜如今的陆家,没这般好运气。有些时候,也只能放手一搏。”
陈稚鱼眼皮猛地一跳,呼吸骤然一窒,颤声问道:“是因陛下本就容不下陆家,而若将来登基的是怀王,陆家便更无生路,是吗?”
陆夫人眼中多了几分怜爱,轻叹:“你果然聪慧,连这些都能品出来。所以陆家如今是走也死、留也死,若不进取、不孤注一掷,等待我们的,绝不会是好事。”
陈稚鱼心中一沉,瞬间便懂了——陆家这是被逼到了绝境,只能背水一战。
先前只当嫁入陆家,不过是知晓夫家在朝堂立足不易,却未料如今自己早已身处局中,甚至极有可能,要成为搅动这局面的一分子。
既如此,那木家这般急功近利的动作,便是怀王党派里,推波助澜的助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