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她横插一脚,或许两人早就是京中人人称颂的佳话。
“若没有我,他们本该是一段佳话。”
这个念头刚从心底冒出来,陈稚鱼便猛地攥紧了手,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看——不对,她怎么能这么想?早在嫁给陆曜时,她就清楚这桩赐婚背后的利害,不过是皇家平衡朝局的棋子。如今陛下重提旧婚约,分明是让一切回到“正轨”,她又在彷徨什么、难过什么?难道是这些日子的安稳,让她忘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想清楚这个道理,陈稚鱼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先前的慌乱与挣扎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麻木的平静。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才惊觉自己竟已许久没有这般清醒的警惕心——这些日子与陆曜相处,他待她温厚,两人灯下论书、花前闲谈,感情日渐笃厚,她竟沉溺在这份安稳里,忘了周遭的风雨,忘了这桩婚姻本就裹着朝堂博弈的外衣。
“不该这样的”她低声呢喃,指尖划过冰凉的窗棂,“我怎能忘了初心?”
陈稚鱼缓缓起身,转身时不期然撞进了妆台的铜镜里。镜中人一袭月白绣玉兰花的华服,鬓边斜簪着赤金点翠步摇,满头珠翠衬得面色愈发白皙,眉眼间虽带着几分倦意,却已是标准的世家少夫人模样。
这哪里还是当年在云麓时,穿着粗布衣裙、只带一支素簪的陈稚鱼?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扯出一抹极其牵强的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透着几分自嘲。
扶着妆台的描金把手缓缓坐下,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石台面,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瞬间将她包裹——原来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活成了自己曾最不想成为的样子,而如今这份看似风光的生活,或许转眼就要化为泡影。
陈稚鱼双手扶住额头,指腹用力按着眼眶,试图压下那股翻涌的酸涩,可眉宇间还是忍不住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痛苦,连肩头都微微垮了下来。
她在心底反复诘问自己:往日里再清醒不过的人,怎么到了今日,竟这般患得患失、左右摇摆?这桩婚事本就掺杂着算计,她早该看透,不该痛苦,更不该彷徨。
可那份压抑的酸楚,却像潮水般反复冲刷着心口。她不敢承认,自己痛苦的根源,从来都不是那少夫人的名分,而是陆曜——是那个与她灯下对弈、雪夜温酒,让她渐渐动了心的男人。
锦衣华服裹着的身躯,早已将“陆曜之妻”的身份刻